士成,“不只是我,沈相成郡王顾尚书沈尚书,皆此般以为。”他们担心齐重渊会因此废黜太子,二哥儿还年幼,张贵妃软弱无能。太子薛氏一系彻底覆灭,就剩下文素素独揽大权了。“不过,”崔撵顿了下,怀疑地道:“圣上不舍太子,文贵妃领了圣意,方提出要保全太子?”殷知晦静静没有做声,沈士成也沉默不语,崔撵便讪讪闭了嘴。齐重渊的性情,身为朝堂重臣,早就了解得七七八八。且齐重渊真急着保全太子,他哪能安睡。殷知晦望着沈士成,沉吟了下,道:“沈相先前的话,先前我没能想好如何回答,这时勉强能答上一二。”
崔撵眨了下眼,双腿跟生了根一样,如何都不肯动了。殷知晦没去理会崔撵在不在,他回答沈士成的问题,崔撵也可以一并听听。“从丰裕行到薛恽,薛娘子,圣上如今处置朝政的手腕,我相信不只是殷相,其他人也都能看明白。先帝当年苦心孤诣替圣上安排的后宫局面,先帝驾崩不到一年,悉数被打破。下一步,定当是废太子了。殷相,莫非你要眼睁睁看着,先帝的心血毁于一旦,大齐走向灭亡!“丰裕行如今发挥的作用,很好弥补了常平仓的不足,粮食的价钱是其次,重要之处在于,能让饿着肚皮的百姓,能得到救命的粮食。丰裕行在薛氏手上如何,你我皆清楚。薛恽之死,皇城司已经查明,青芜交待的话中,清晰佐证了当时的情形,薛娘子的所作所为。”崔撵神色变幻不停,视线在沈士成与殷知晦身上来回扫过,按耐着没有吱声。殷知晦苦笑了声,直言不讳地道:“姑母当年入宫,也是先帝平衡后宫的手腕,几个王妃亦如此。先帝为了平衡,结果竟如此惨烈。”沈士成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道:“那是因为有人手腕高明。”崔撵顿了下,跟着道:“沈相所言极是,若非有人故意为之,岂能到今日的地步。”“何金财犯事,沈相因与其是同乡,受到了莫名的牵连。大齐如今并非雍州府如此,上下州府都差不多,沈相清楚底细、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沈相明哲保身,不作为,听上去情有可原。请沈相恕我不敬,还有句话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普通寻常人可趋利避害,沈相身为大齐政事堂的首相,不该如此。”殷知晦话锋一转,质问道:“大齐如今的现状,可也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人,究竟是谁?谁该为此负责?”丰裕行后宫争权夺利之事,就算能推到文素素身上,那大齐官员的贪婪,地方州府的腐败,总不能怪文素素。不怪文素素,该怪的人是谁,他们身为朝堂重臣,该是心知肚明。殷知晦的这番话,属实不客气,差点指着沈士成的鼻子骂其尸位素餐了。崔撵听得脸色微变,忙看向沈士成,见他脸色难看至极,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殷知晦盯着沈士成,道:“沈相担心太子,废黜储君会引起大齐会动荡不安。到时还要劳烦沈相,崔枢密使,并成郡王顾尚书沈尚书一起,护得太子周全!”他抬手朝着沈士成崔撵抬手一礼,“时辰不早,在下先告辞。”沈士成肩膀塌下来,神色灰败,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外走去。崔撵望着他颓丧的背影,嘴张了张,终是化作了一声叹息。翌日,沈士成成郡王等重臣在早朝后,前往了御书房。青书琴音并宿卫谨守在门口,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半步。皇城司的兵马出动,待血腥流淌过,薛嫄之死,悄无声息被压了下去。沈士成以年老体弱,请求致仕,成郡王亦以年事已高,无法胜任宗正之职,另选宗室中的贤能担任。齐重渊挽留不住,允了他们的请辞。殷知晦升任首相,政事堂另补吏部顾尚书为相,其余如温先生,恩荫出仕,出任雍州府知府。朝廷官员或升迁,或调动,或被贬谪,上下大动。朝堂上下虽震荡,因着有升有降,总算是平稳过度了。文素素性秉端庄,被封为大齐皇后,恩慈黎民,母仪天下。盛夏过去, 早晚已经需要穿上夹衫。小院角落的石榴树上,石榴红彤彤挂在树上,转瞬间就不见了, 只剩下了满树的绿。瘦猴子蹲在树下, 仰头张望着颤巍巍挂在枝丫上,孤零零的一颗石榴, 眨巴着眼睛, 盘算着去寻一只长竹竿敲下来。“瘦猴子!”许梨花从灶房走出来, 瞧见他蹲在石榴树下,没好气冲他怒道:“石榴树都快被你给嚼着吃了,外面的石榴又大又红, 你拿几个大钱就能买到一大篮子,偏生要盯着树上的几颗石榴!”瘦猴子吸了下鼻子,砸吧着嘴道:“我就觉着这树上摘下来吃着格外香甜。”许梨花冷笑了声, 今天难得歇息,懒得与他瞎扯,转身回了灶房,去看厨娘做枣泥糕。何三贵听到他们说话,从正屋走出来, 看向石榴树,跟着朝瘦猴子怒目而视。瘦猴子比猴还要敏锐,他转过头望着何三贵,朝他扬手:“贵子, 借你的佩刀用一用。”何三贵大步走过去,板着脸道:“你借佩刀何用?”瘦猴子手指指着石榴树:“看能够着石榴, 只剩一颗了,孤单单呆在树上, 忒可怜。”“滚!”何三贵言简意赅骂,走上前与他一起蹲在树下,扯了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咬着。瘦猴子呵呵,也扯了根狗尾巴草嚼着,道:“贵子,咱们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是皇后娘娘的人,在京城走动,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地都要抖三抖。”何三贵淬道:“你连巷子口卖烧饼的李麻子都镇不住。”瘦猴子最喜欢吃李麻子的烧饼,算是老主顾了,买得多,想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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