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蛮横无理!”
“蛮横无理?呦,知道你一张嘴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不就是没做你生意吗,这就蛮横无理了?你以为你是谁呢。我自己开的面摊,按规矩买卖按规矩缴纳赋税,朝廷律例可没说谁来了我都得做谁生意,怎么着,你想强买强卖!”
卖胡饼的妇人呵呵两声:“他是谁?他是太子老师,威风着呢。管天管地管太子。好不能耐呦。胡老三,人家可是朝廷命官,你悠着点,小心他告你,让衙门的人把你抓去。”
表面似是为于志宁说话挤兑面摊摊主,然而言辞间对于志宁的嘲讽之意十足且不加掩饰,连傻子都听得出来。
“我又没违法犯罪,凭什么抓我。就因我不卖他汤面他就要抓我,还有没有天理了。”胡老三大声嚷嚷起来,“来来来,大家都出来看看,就是这位姓于的,仗着是太子的老师,好大的官威,我不过是今日累了不想干了不做他生意,他就要让人抓我。”
胡老三往地上一坐,“他这是不给我活路啊。我要是被抓走了,我一家老小怎么办。当官的就能为所欲为,我们老百姓就只能眼睁睁被人欺负吗!没天理,没天理啊!”
周遭店铺食肆纷纷响应:“胡老三,怕他做甚。你不做他生意,我们就会做他生意?他有本事抓你一个,有本事把我们全给抓起来。”
“对,就他这样黑心肝的东西,能在咱们坊间买到东西,我头砍下来给他当凳子做。”
“别说咱们坊间,就是整个长安城他也休想。他要借这个抓人欺负人,来啊。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把全城都抓走。”
于志宁惊讶万分,他指着众人,怒不可遏:“刁民,刁民!全是一群刁民!”
“呸!说我们蛮横无理不够,现在还给我们扣刁民的帽子。你怎么不干脆说我们是反贼得了。这样就能顺利把我们全部抓走弄死。”
“来啊,来抓啊。我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没有公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听他臭嘴浑说,圣人英明,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任他胡作非为。想把我们都抓起来,也得看看圣人答不答应,长安令答不答应!”
……
言辞越说越极端,满目望去,坊间人员全部出动,将于志宁团团围住,一个个怒目而视,凶狠非常。于志宁瞪大眼睛,心头颤抖,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抓不抓,不抓就给我滚!”
“对,滚出我们这里!”
于志宁踉踉跄跄,被众人一步步推出坊市,等出了坊门,胡老三最先啐了一口唾沫:“真是晦气,让他在我面摊前呆了这么久,污了我的面摊,我得回去洗洗。”
“何止污了面摊,咱们坊间都被他给弄脏了。这地也得洗洗。”
“对了,他还去了哪里,经过何处,全都洗洗,赶紧洗洗。洗干净些。这种人出门做什么,呆在家里不好吗,尽出来恶心人,膈应。”
于志宁:!!!
他很是恍恍惚惚,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变了模样,他一路走一路想,还没想明白,就撞上两个同样恍恍惚惚惊魂不定的人,正是陆德明与孔颖达。
彼此一看对方,好家伙,全是衣衫褶皱头发糟乱,孔颖达甚至连鞋都丢了一只。
“你们这是?”
“你们这是?”
“你们这是?”
三人异口同声,发现问的问题都一样后,面色有些讪讪地。于志宁蹙着眉道:“碰上几个刁民。”
孔颖达一顿:“我也是。”
陆德明:“我也是。”
三人互视一眼,于志宁先开口,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来,孔颖达十分讶异:“我也如此。”然后两人看向陆德明。
陆德明缓缓摇头:“我跟你们有点不一样。我去买纸,店家没有与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是直接问我姓甚名谁,是不是姓陆,名元朗,表字德明。我答是。然后就被人给扔出来了。”
于志宁与孔颖达同时沉默:……他们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只是被推出来,没有直接被扔?哦不,看大家的狼狈程度都差不多。他们就算只是被推的也没好到哪去。
孔颖达低头看了看自己只剩一只鞋的双脚,再看陆德明好歹鞋子完整,敛下眉宇,看来还是自己惨一点。
陆德明心念微转:“这事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简直太不对劲了。到得此时,几人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些人就是针对他们,嫌弃他们,厌恶他们。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三人对视,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今日之事需好好查查,仔细查查,务必先弄清楚原委。
道别过后,各自回家,于志宁来到内院,想吃个饭垫垫肚子,他实在饿得慌,却发现桌案之上唯有一碟腌菜。
他满脸困惑看向夫人:“今日府中厨房未做菜食?”
于夫人淡淡瞄了他一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要做,也得有食材才行。”
于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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