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依旧出卖了她的真实年纪,这几日烦心事太多,似乎又给她眼底多添了道皱纹。
裴肆走上前去,从香筒里抽出三根檀香,在油灯上点燃了,插进金炉里,双手合十,给那个死气沉沉的玉疙瘩拜了拜。
“回来了?”郭太后合住经书。
“嗯。”裴肆俯身,将大娘娘搀扶起来,朝里间走去,笑道:“刚出来就直奔您这里,一口气儿都没歇。”
郭太后坐到软塌边上,拳头轻锤着后腰,上下打量着裴肆:“司礼监那些阉人可有给你气受?”
“他们哪儿敢。”裴肆沏了杯热参茶,给郭太后端过去:“呵,把我关在城中一处偏僻的外宅里,里三层外三层地派了重兵把守,生怕我跑了。”
说着,裴肆用足尖给自己勾了只圆凳,坐在郭太后面前,不动声色地埋怨:“那晚上我特意从威武营里挑选了十二名精锐去那个小娼妇府上,在佛堂里将那对狗男女逮了个正着,两人估计正在颠鸾倒凤,那小娼妇急得连衣裳都没穿好,头发散乱着跑出来,跪下求我放过唐慎钰,后头唐慎钰不忍他的姘头被我羞辱,竟,竟打了我一耳光。”
“打了哪边。”郭太后抿了口参茶,凑近了,眯住眼仔细看裴肆。他脸上半点瑕疵都没有,就像块上好的羊脂玉,左脸有抹浅浅的红,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郭太后抬手,用手背去触男人的脸,冰凉润腻,平滑光洁,年轻真好。
“打疼了么?”郭太后笑着问。
“当然了。”裴肆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
郭太后很喜欢看他耍小性儿的样子,她抿唇笑,歪着头问:“还有没有打旁的地方?”
“再没了。”裴肆心里隐隐生出种不好的感觉,有点泛恶心,笑道:“就这一巴掌,姓唐的小子都得赌上身家性命,他不敢再动手。”
“我不信。”郭太后手指下滑,勾住裴肆的衣襟,“脱了我看看,身上是不是有伤。”
裴肆晓得这妇人什么意思,暧昧一笑,将官服脱掉,里头的中衣也褪去了。
郭太后倚在软枕上,从银胎漆盒中拿出副象牙腿的眼镜,这是去岁外海小国进贡上来的稀罕物,她举在眼前,打量着裴肆,他的脸偏斯文,可身子却是不输武人的精壮,款肩窄腰,再加上肤白,胸膛犹如雪原,忽又飘落了两抹浅粉的梅,煞是吸引人,他肩头有伤,去岁,纹了只獠牙蟒蛇遮盖。
郭太后目光下移,见他还穿着袴子,足尖轻点了点他的胯骨,笑着问:“家伙事丢了么?”
“丢了可就不敢回来见娘娘了。”
裴肆笑着,褪去了袴子。
郭太后面颊泛红,目光再次下移,轻咬朱唇,他人漂亮,身子漂亮,这里更漂亮。
“喝茶么?”郭太后瞥了眼炕桌上的那杯参茶。
“喝水。”裴肆笑吟吟地盯着郭太后,“要吃娘娘赐的仙露。”
“呸。”郭太后脸更红了,“净会油嘴滑舌,陪哀家躺躺。”
“是。”裴肆笑着将软塌上的眼镜儿、参茶等物搬开,趁着这空儿,他偷吃了颗药,若非如此,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致,等拾掇完后,便朝里间去了。
……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总算消停了。
此时,郭太后犹如朵被春雨浸润过的金丝菊,蔫儿了的花丝又开始透着生机,到底比不得年轻人了,她及时穿上了厚寝衣,下半截盖上被子,头枕在胳膊上,闭眼享受裴肆给她按摩。
裴肆仍赤着,后背多了几道血痕,他熟稔地用掌根揉大娘娘有些发僵的肩颈,冷着脸,语气却温柔极了:“这下舒坦了?”
郭太后笑着嗯了声。
裴肆蹙起眉头:“今儿早上我出来后,听底下人说,那晚上跟我去小娼妇府上的十二个卫军全都没了踪影,估计是被陛下处置了,怕是不想那娼妇丢人现眼的事传出去。”
郭太后淡淡道:“是啊,你都没见着,宗吉被万潮和这小娼妇挑唆的,越发不听话了,私自释放了赵姎,那日带卫军闯入慈宁宫,跟哀家大吵大闹,让燕桥顶替赵姎做了公主,还给改了个封号,长乐,呵,盛世长安,平安喜乐。”
裴肆不屑地冷哼了声,“小臣听说,那晚陛下晓得小娼妇和唐慎钰的苟且事后,将唐慎钰狠打了顿,但并未再做出降职或旁的处置,怕是不日就会成全长乐公主和唐大人,到时候万首辅一党的势头会更大。”
郭太后睁开眼,冷着脸道:“是啊,这回内阁和司礼监联手,摆了哀家一道,先是褫了德妃的封号,降为末等美人,后又借口你嚣张跋扈,屡犯天颜,虽没有裁撤驭戎监,但却不许威武营再扩充了,定额两千人,真是给哀家迎头一痛击,万潮还真是厉害,咱们也得注意了,防止这些人蛇鼠一窝,抱成团结党。”
裴肆轻声问:“那您就由着陛下继续被首辅利用?”
“你有什么想法?”郭太后轻拍了拍裴肆的大腿。
裴肆双手合十,给妇人敲背,笑道:“小臣记得,陛下是四岁上才到您跟前儿的,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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