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临垂下头,果然,她那样做是有原因的。
男人忽然变得很激动,直面女人,他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令公主消气,想了半天,郑重道:“我发誓,今后只你一个女人,忠贞不二,有违此誓,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誓言,我听得太多了。”
春愿心里一阵凄楚,那天晚上,杨朝临就是给小姐这样发誓的,那个痴人竟信了这鬼话。
春愿想再逗逗这狗日的,她凑近男人,颇有些惧怕地看向唐慎钰的背影,悄声道:“其实我一点都不相信唐大人,你当他真对我言听计从呀,其实他是想掌控我,故意作出喜欢我的样子,以为这样我就对他死心塌地了?就能听他的话,去替他做脏事?朝临哥,他知道咱们太多秘密了,你说,将来我要是要杀了他,该怎么做?朝临哥,咱们才是一起长大的,我肯定更信任你,而且你读了那么多书,很聪明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朝临心一咯噔,暗道到底是女人,遇到事还是会恐惧,没有决断。
他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轻咳了声,凑到女人耳边轻声道:“京都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你娘和弟弟也不晓得是怎么个情况……”杨朝临怨毒地剜了眼唐慎钰的背影,忖了忖,“要整死他也容易,莫过于表面与他交好,暗中联络恨他的势力,譬如我觉得程家就很好,到时候尽可说他为了讨好公主,主动算计程氏父女,就连程冰姿的死都可以推在他身上,嗨,他能做到如今的官位,得罪的人还少了?有的是人想他死。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帮助你稳固地位。”
春愿莞尔,手附上男人怀里的木箱子,柔声问:“你晓得我为什么要带一箱金子上三鬼山?”
杨朝临怔住,摇了摇头,四下瞧去,天已经蒙蒙黑了,山上光秃秃的,巨石就像鬼一样,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叫人心底发毛。
“听说有情人在这里埋金子,就能情比金坚。”春愿笑得凄楚,情比金坚,是小姐最渴望的东西。
“你还信这。”杨朝临松了口气,这倒是他熟悉的轻霜,对那些灵异志怪和才子佳人有种可笑的执迷。
“当然了。”春愿笑逐渐变冷:“我连死都要念叨你呢。”
这时,她看见唐慎钰已经停下脚步了,停在一块大石头跟前,扬了扬手里的灯笼,冲她使了个眼色。
春愿会意,搀扶着杨朝临往前走,又问:“朝临哥,你说咱们将来的日子会好么?”
“会!”杨朝临对将来充满了期待,眼里有团火:“我有信心,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咱们会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春愿唇角浮起抹讥诮,“你想的可真好啊。”她从袖中抽出把匕首,狞笑:“若想过好日子,当初干麽要那样对她。”
“啊?”杨朝临愣住:“她是谁?”
春愿鼻头发酸:“你知道她多疼么?”
杨朝临心一咯噔,头皮真真发麻,他是越来越猜不透、看不清这女人了,明明原谅了他,可又揪住不放,明明向他靠拢了,可又推开他,耍三岁孩子么?
“把箱子放下。”春愿冷声命令。
“哦,好。”杨朝临越发不安了,还是依言,弯腰将箱子放到地上,可就在他直起身时,看见眼前这女人好像恶鬼似的,竟直接拿刀捅向他,求生本能让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腕子,可还是迟了些,刀尖捅入肉一些,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杨朝临再也不想忍了,扬手啪地打向女人的头,骂道:“你他娘的想杀了我!”
“对!”春愿被打得头懵懵的,抓起匕首再次向杨朝临刺去,谁知这男人有了防备,连连后退。
春愿知道她不是杨朝临的对手,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朝一旁的唐慎钰吼:“你还站着做什么!”
唐慎钰笑了笑,斯条慢理地将灯笼放在地上,左右活动着脖子,直接从背后拿住杨朝临的双臂,膝盖定向男人的后腰,让杨朝临的正面凸出来,他冷冷地看着春愿:“杀!”
春愿一时间愣神了,手也有些抖了。
“杀!”唐慎钰厉声命令。
春愿想起腊月廿七,小姐被扒光了衣裳,杨朝临一刀就捅进她的小腹,血流了好多,染红了地,春愿牙关紧咬,大喊了声,拿着匕首就捅向杨朝临的肚子,她连连退了数步,大口喘着气,弯下腰,双手撑在腿上,仰头往前看。
杨朝临腹部插了把匕首,这狗东西疼得直嚎,谩骂不已,唐慎钰面色冷峻,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拔出那把匕首,一脚将杨朝临踹飞,只听咚地一声闷响,杨朝临栽进一个深坑里。
春愿头越发晕了,她狞笑了声,抱起那箱金子,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天色黯淡,尤能看见眼前是个四方深坑,显然是这两日才挖出来的,里面倒了很多很多的火油。
“贱人,贱人!”杨朝临捂住腹部,他当然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他被耍了,被嘲笑了,被算计了,被玩弄了……
“沈轻霜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毒妇!你好狠的心!”杨朝临已经摇摇欲坠了,他试图往上爬,奈何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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