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噩梦,身心俱受到极致摧残,被迫在极短时间内接受所有残酷事实,从而变得偏激、将所有情感都转化为对力量渴望和复仇执念的佐助,这个平行世界的他,无疑是“幸运”的。
严胜的出现,隔断了他与宇智波鼬的二次冲突。
没有经历那场精神上的凌迟、没有被最崇拜的人亲手将所有的尊严和希望踩碎因此,那灭顶的悲痛和愤怒,因为没有后续更极端的刺激,佐助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得以喘息的空间。
现在的他慢慢平静下来了。
不过,说是平静,更准确的形容,是麻木。
极致的痛苦超过了心灵能够承受的阈值,于是大脑启动了保护机制,将那些尖锐的情绪暂时冻结、封存起来。
佐助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思想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透明的膜,外界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痛苦,都变得有些模糊、遥远。
在这种麻木中,一丝微弱的侥幸心理悄然探出了头。
如果其中有误会呢?
佐助看着镜中自己湿漉漉的脸,眼神空洞的想。
如果那个男人给的记忆是伪造的呢?写轮眼不是可以制造幻术吗?毕竟,哥哥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对兄长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崇拜,于此刻变成了佐助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紧紧抓住这丝渺茫的希望,试图用它来填补内心巨大的、濒临崩溃的空洞。他还不能,也不愿,相信那个残酷的“真相”。
说白了,现在的佐助就像是一只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逃避着那无法承受的现实。
从洗手间出来,佐助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泪痕,只是眼眶依旧很红。神情则是一种强装镇定的空白。
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更加浓郁了。
严胜已经将食物摆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两碗熬得恰到好处的白粥,几碟清爽的小菜,看起来虽朴素,却足够勾人食欲。
他本人也已解下围裙,坐在餐桌的一侧,姿态端正。
佐助沉默地走到严胜对面、放好的食物面前坐下。
刚出锅的白粥还很烫,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唯有细微的碗筷碰撞声和咀嚼声。
佐助食不知味,机械的将食物送入口中,吞咽下去。他的目光多次小心翼翼的抬起,偷偷打量对面的男人。
严胜用餐的姿态极其优雅,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融入骨子里的矜贵与端庄,仿佛他此刻身处的不是一间普通的公寓,而是某个宴会厅。
这种无形中散发出的气质,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场域,让佐助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想问,有很多问题想问。想问男人到底是谁,想问男人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一方面,宇智波家良好的教养刻在他的骨子里:“食不言,寝不语”是基本礼仪。在饭桌上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另一方面,面对严胜那无懈可击的完美仪态,少年人那点微妙的自尊心和不甘被比下去的好胜心冒上来。
他不想在对方面前失态,不想表现得像个沉不住气、不懂规矩的小孩子。
于是,这顿饭从头到尾,佐助都紧闭嘴巴,没有说一个字。
饭后,严胜收拾卫生。
他虽然前世今生两世都出生大家族,有人伺候,但其实前世有很长一段时间:指跟随鬼舞辻无惨后。他都是自己打理。
所以在生活上,算不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基本能力是有的。这点小事他做起来毫不含糊。
佐助憋闷的看着严胜忙碌的背影,内心的焦灼和疑问如同藤蔓越缠越紧。
直到严胜将最后一只洗净的碟子放回橱柜,转身用干净的布巾擦拭手上的水珠时,佐助再也忍不住,出声打破了沉寂。
“对不起。”他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过后的沙哑,“昨天是我误会你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抬起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究: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