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记录在案, 日后还会以正史的形式流传下去,崔衍昭心里凉飕飕的。
他离开案台,走到张思身边,爱卿, 朕不过一句戏言,就不必记录了吧。
听到陛下有意对他记录历史的事业进行干涉,张思一惊,飞快地把册子护进怀里。
陛下,不可!
他抬起头, 坚定地看向崔衍昭。
前几次轮值时, 张思都刚好没和崔衍昭撞上,这回还是他第一次目睹崔衍昭的容貌。
怔了好一会,张思回神。
陛下形貌果真美丽非凡。
以后每次提到陛下,他一定都大书特书一番陛下的容貌,不让陛下的好容貌埋没。
但是
张思做起了艰难的心理斗争,一个是史官必备的如实记录的素质, 一个是陛下的要求, 他实在左右为难。
电光火石之间,张思忽然想起之前从左寓那里听到的陛下和大将军的故事。
他乍然仿佛明悟了什么, 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陛下,您说大将军对您情深意重,此事大将军知道吗?
张思工作之外, 除了饮宴就是饮宴,对其他事关心不多,他对陛下和大将军之间感情的认知,还停留在当时从左寓说辞里总结的陛下强幸大将军不成,反被大将军推落水的版本上。
张思为陛下感到痛心,陛下一片美貌和痴情,就这么错付了。
他开始思考写一篇缠绵悱恻扣人心弦的求爱赋,来做陛下嘴替。
崔衍昭:?不想改就直说,八卦他和王适安做什么?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谢珉忽然道:陛下深意,臣明白了。
因着这一句话,适才凝滞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许多人都看向了谢珉。
谢珉轻摇羽扇,扫一眼茫然中的众人,自信从容地说道:大将军屡立战功,威震北胡。陛下提出以大将军为后,在他人看来,后位已经是大将军囊中之物,北胡念及大将军威名,自然不敢再有觊觎之心。
说完,谢珉露出运筹帷幄的微笑,看着因他发言而陷入思考的众人。
他想,朝中没有人比他更懂陛下的心思。
陛下并不是真的要立王适安为后,只是要传递出一个后位被王适安预订了的信号。
这样一来,纵然北胡因为和亲被拒再有不满,因为才在王适安这里吃过亏,肯定也不敢多言。
而且这也能削弱王适安的威望,身为大将军,不想着建功立业,反而惦记起后位来,活脱脱幸臣作派。
王适安就算看破这一层也无能为力,这就是无法躲避的阳谋,除非王适安立刻率兵夺权登基,否则短期内幸臣的嫌疑是难以洗清了。
不过王适安反应过来后,怒火必然要有个发泄口,决定是陛下做的,脏水也是陛下泼的,那陛下
谢珉悲伤地想道:为了江南正统不被胡人破坏,只能苦一苦陛下了。
下定决心后,谢珉忍着悲伤,郑重地行礼道:臣再请陛下封大将军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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