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景清双眸明亮,数出五十个铜板装入麻色荷包,“给你。”
袁牧没要,“不用给我,吃穿家里有,我用不着钱。”
“给你傍身。”赵景清道,他知道手里没钱的滋味,“总会有用钱的地方,你拿着。”
袁牧接过笑着接过,“我夫郞真好。”
火光摇曳,赵景清眨眨眼,轰然面红耳热。
——
裴家。
赵景明提猪食喂猪,费力提起来倒进猪槽,累得气喘吁吁,喘了两口气,赵景明提上空的木桶摸黑走出猪圈。
冬夜寒风凌冽,猪圈到厨房的路恰在风口上,风吹得更是猛烈,他提猪食喂猪累出汗来,风一吹寒意钻入后背,侵入身体,赵景明打了个哆嗦,快步跑回厨房,舀水洗漱。
灶膛后,坐着瘦小的小树儿,他低头拢着肩,缩成一团,尽量减少存在感,但并没有用。
赵景明一边洗脚一边骂,“吃白食的玩意儿,这不能干那不能干,还要我来伺候……”
骂骂咧咧洗完脚,赵景明回屋,屋子里昏暗,裴西安已经躺上床。
赵景明站在黑暗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摸黑上床,“西安,睡了吗?”
“没有。”裴西安翻了个身,背对赵景明。
赵景明躺下,问:“今儿咋这么早,不温书了?”
裴西安道:“没灯油。”
赵景明:“明儿让老二老三去买。”
“他两?钱给到他们手里,说是丢进水里也不为过,哪还有灯油。”裴西安叹道,显然十分清楚自己两个弟弟的德行。
不能让他两去,死老太婆整日躺床上叫唤,小树儿哪会买东西,西安又要温书……赵景明嘴巴张了张,“明儿我去买。”
死老太婆手紧得很,要从她手里掏出一个铜板,比登天还难,嘴里说着西安读书最重要,也没见她出钱出力。
还好他手里有钱,在家当哥儿时,有赵景清卖豆腐挣钱,爹也能挣钱,娘不时会给他零用,他攒了一些。出嫁前买东西哄骗赵景清和还做嫁衣舍了本,他现在手里零零总总有一两七钱。
赵景明琢磨,说什么也不能耽误西安温书,他还依仗着他中举当大官,跟着享福咧,为西安读书花钱是应该的。
裴西安翻身面朝赵景明,“你手里有钱吗,我去问娘要。”
赵景明回答:“有一点,不多。你别操心了,安心读书就好,我明儿去镇上买。”
“好。景明……嫁给我,你受苦了。”裴西安顿了下,握住赵景明短短时日便粗糙许多的手,笑着承诺道,“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嗯,我相信你。”赵景明含笑道,心里美滋滋的。苦也就苦五年,五年后就该他享福了,赵景清穿身新棉布衣裳算什么,以后他可是穿金戴银。
只是袁牧的腿……他腿没折,回来得也比前世早,赵景明弄不懂咋回事,命运天定,老天爷眷顾他,袁牧腿折是迟早的事儿,赵景明越琢磨越发这般认为。
黑夜沉沉,屋顶积雪缓缓融化,来不及滴落,又在房檐挂上长长的冰凌。
免得掉下来砸到人,袁牧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竿,叮叮咚咚一阵敲,碎了一地冰渣子。
赵景清从厨房端着碗筷出来,朝堂屋走,“袁牧,吃饭了。”
“马上来。”袁牧把冰渣子扫一块倒院里坝子边,扫帚一放,立即进了堂屋。
早饭吃得简单,红薯稀饭就炒腌咸菜。
林翠娥煮了两个鸡蛋,一个给赵景清,一个给袁星。
农闲事少,赵景清喂鸡捡蛋铲鸡屎,忙活完赵景清倒出黄豆,开始捡豆子,把坏的干瘪的剔出来。
天气冷,要泡的豆子多,泡发的时间长,赵景清想早些泡上,十六斤豆子分开泡四盆,赵景清擦干手,又开始忙活缝布帕子,昨儿已经裁剪出来了,今天缝好就成。
忙活起来时间过得快,转眼半下午过去,袁牧担心刘老匠做不完豆腐框,早早就去蹲守。
待到日落,袁牧背篓背手上拿,带着十个豆腐框回来了,还多带了一样东西——豆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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