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弛抓起水笙被狼犬含住的手指检查。
纤细的手指湿漉漉的,沾些口水,毫无咬伤的痕迹。
水笙愣道:“不碍事……”
余光往角落瞥,担心刚才那一下把它摔坏了。
赵弛沉声:“它还小,骨头软,没那么轻易摔坏。”
又叮嘱:“从今以后,不要轻易将手放它嘴里。”
庆幸的是狼犬还小,牙齿没长几个。
即便这样,赵弛仍然遏制不住地生出一阵后怕。
若狼犬没个轻重,把人咬了如何是好?
窥见赵弛眼底一丝冷凶的余光,水笙默默侧身,挡在狼犬面前。
他喜欢这只小东西,此刻挺身护着,小心翼翼道:“当真不打紧,就这一次,不要打它了……”
“赵弛……”
僵持半息,赵弛微微点头。
瞧见水笙那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内心深处,竟不合时宜地涌起百种滋味。
明明想给水笙寻个玩伴,与这畜生相处不过一刻,却如此紧张,倒显得自己好像成了个恶人。
赵弛把狼犬提起来检查,没有摔伤。
见水笙笑吟吟的,脱口问道:“就这么喜欢它?”
“这是你送给我的呀,”水笙轻轻摸着狼犬的脑门,“当然要好好珍惜。”
又忍不住解释:“不会惯着它,可它还没犯错,等真的犯了错,再罚好不好?”
水笙巴巴瞅着,几句解释,叫赵弛心底的百般滋味烟消云散,浮出一丝愉悦。
当天夜里,两人同床而卧。
水笙眼眶迷离,将要入梦,摇摇晃晃地侧过身,探出小脸朝角落张望。
一条长臂把他往床里捞:“它不会跑的。”
水笙应“噢”,说梦话似地,缠着赵弛讲了会悄悄话。
“它叫什么名字呀?”
人有名字,有的猫狗取名字,赵弛送给他的狼犬也该想个名字了。
赵弛:“想给它取什么名?”
水笙闷在被褥里笑了声:“小狼可以么?”
以后会不会长得跟狼那样威风?
赵驰送他的这只狼犬真好。
赵弛摸了摸他的发顶,没意见,名字就这么定下。
有了小狼的陪伴,水笙留在猎屋的日子便不再难捱。
白天,将猎屋里里外外清扫干净,走到哪儿,小狼就跟到哪。
若在屋内待闷了,水笙就到周围散步,脚边挨着黑团子一样的狼犬。
赵弛说狼犬很聪明,他指着埋设陷阱的地方,先告诉狼犬,接着故意绕远路。
他低头,注视狼犬的眼睛:“小狼小狼,你还记得陷阱埋在哪里吗?”
小狼摇了摇尾巴。
黑绒绒的影子一蹿,绕开几个陷阱所在的位置,不久后,翘起尾巴回到他腿边。
狼犬活神活气,神情跟个小人儿似的。
水笙好不喜欢,左右握住它的爪子揉。
小狼呜嗷叫唤,张开嘴巴,准备含住眼前的手指头。
它想起什么,尾巴一夹,改为用脑袋贴着手指头蹭。
水笙惊呼:“真灵性!”
带着狼犬回到猎屋,水笙从屋内找出几根木块,指着围墙另一头,小狼立刻蹿去。
水笙将木块抛向墙角,还没落地,小狼原地飞跃,竟用嘴巴接住木块。
它摇摇尾,把木块送回他脚边。
水笙难得少年心气,与小狼玩了会儿抛木块。
快到正午,揉着鼻尖打呵欠。
这些日子虽有调理身子,但他仍时常容易困倦。
大夫说睡觉意味着身子在慢慢恢复,所以他不再排斥嗜睡,若困了,就先进屋睡一觉。
草草吃些干粮,水笙钻进床里休息。
小狼原地转了半圈,趴在床尾,相处短短六日,俨然有了守护的姿态。
*
这天,赵弛比以往几日回得早,未到傍晚,拎了一个箩筐走进猎屋。
小狼听到动静,抻长脖子呜嗷连唤。
水笙揉揉眉眼。
意识到有人回来了,鞋子都没穿好,拖着稍瘸的左腿拔地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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