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而是清晰的、冷静的、极具威胁的战术洞察力!他甚至从她的思路和用语中,隐约感受到一种…属于更高级指挥层的老练和冷酷???他不得不全神贯注,调动兵力弥补漏洞,原本戏谑的心态彻底收起,神情变得严肃认真,甚至额角微微见汗。他竟被这位看似沉静柔弱、只关心学问的吴家大小姐,凭借寥寥数语,逼得步步后退,阵脚微乱!
林婉清看得目瞪口呆,只会机械地执行吴灼的指令。
梁添成更是张大了嘴巴,看看沙盘,又看看沉静如水的吴灼,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吴灼自己心中也充满了惊涛骇浪。她看着自己下意识移动推杆的手,听着自己口中说出的冰冷术语,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那是她拼命想摆脱、想否认的,属于砺锋堂的烙印,属于那个人的阴影。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用了他的方式思考。
最终,虽然因为林婉清执行时的偏差和初期劣势太大未能真正“翻盘”,但吴灼后半段的介入,无疑彻底扭转了战局,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变成了一场旗鼓相当、甚至让李珮颇感压力的激烈对抗。
推演结束。
研讨室里一片寂静。
李珮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吴灼,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敬佩:“吴小姐…真没想到…您竟然…深谙此道?您这战术眼光和地形理解,简直…师从高人?令人惊叹!”他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
吴灼仿佛被他的话惊醒,猛地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是我哥哥教的。”
这句话轻飘飘地从吴灼口中说出,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寂静的水面,在众人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她的脸上那份一闪而过的骄傲,迅速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是一种意识到自己终究无法摆脱某种深刻烙印的怔忡,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自身命运的茫然。
李珮、梁添成,连同刚刚还咋咋呼呼的林婉清,都怔住了。他们看着吴灼,这个平日里沉静得仿佛只与诗书为伴的少女,此刻却因这短短一句话,仿佛与那个远在北平、手握重权、令人敬畏的吴处长的身影重迭了起来。
李珮率先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震惊逐渐化为一种了然的敬佩,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原来如此……难怪!吴处长的韬略,兄弟是久仰的。今日得见吴小姐得其真传,实在是……名不虚传!”他这话既是称赞吴灼,更是对那位未曾深交却如雷贯耳的吴处长表达敬意。沙盘推演虽是小道,但其中展现出的格局、眼光和杀伐决断,绝非寻常。
梁添成也挠着头,憨厚的脸上满是感慨:“了不得,真了不得!吴小姐,您刚才那几手,简直是点睛之笔!差点就把珮哥给将死了!咱们这些粗人,真是开了眼界了!”
林婉清更是直接挽住吴灼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与有荣焉的兴奋:“灼灼!你太厉害了!原来你偷偷学了这么多本事!你差点就赢了珮哥了!”
吴灼轻轻摇头,“是李长官让着我们的。”
李珮却正色道:“不,吴小姐,绝非相让。后半段您的指挥,精准老辣,李某佩服。”李珮脸上的笑容收敛,他看向沙盘,“北平幸有吴处长那样的人坐镇,真正的战争,远比这沙盘残酷百倍。”他指着南口,“一旦开战,必是血战之地。”
吴灼听到“血战”二字,心中一凛,眼前仿佛闪过兄长书房里那些冰冷的战报和地图上的红叉。她沉默不语。
林婉清小声问李珮:“那你…会怕吗?”
李珮转回头,眼中锐利化为洒脱和坚定:“怕?当然怕。但怕没有用。”他拿起战机模型,“我们的职责,就是让敌人更怕。只要升空,就没有退路。”
阳光照在他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上。林婉清怔怔地看着他。
梁添成适时地咳嗽一声,打破了沉默。
李珮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起轻松的笑容,先是对吴灼由衷地说了一句:“吴小姐,今日领教了,佩服。”然后才转向林婉清开玩笑。
离开战术研讨室时,林婉清兴奋不已,扬起笑脸:“哼,下次我一定赢你!你得把所有的诀窍都教给我!”
“没问题!”李珮爽快答应,“随时恭候。”
离开战术研讨室时,林婉清的心情明显明媚了许多。她悄悄拉了一下吴灼的袖子,低声说:“灼灼,他认真的样子…好像更帅了,是不是?”
吴灼看着好友亮起来的眼睛,心中感慨,轻轻点了点头。
回程的路上,林婉清依旧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沙盘推演,重复着李珮说过的每一句“厉害”的点评。对她而言,那不再只是一场游戏,而是一扇窗,让她窥见了那个她喜欢的男子,除了洒脱不羁之外,更有责任、担当与智慧的另一面。
而这一面,让她更加心折。
七月的北平,暑气蒸腾,蝉鸣聒噪。
前门大街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虽已近傍晚,暑热未消,各种小吃摊子支棱着,豆汁儿、卤煮火烧、杏仁豆腐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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