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几天。”
“那就不用收拾了。”
“嗯。”
卡伦身形化作黑雾,将皮亚杰和其所坐的轮椅,一同带离,几乎是眨眼之间,二人就来到了皮亚杰的家里。
客厅的那张沙发上,卡伦还睡过半觉,余下的半觉记得是在楼上卧室里,那一晚,自己在梦中见到了瑞丽尔萨。
“我去给你煮咖啡。”
“不,我去吧,你坐好。”
卡伦进入厨房,不一会儿,端出咖啡和点心。
“你还有事要忙吧?”
“没事,和朋友喝杯咖啡的时间还是有的。”
皮亚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道:“其实,我答应治疗,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在我画出这幅画后,我觉得我看见了自己的使命。”
“只是看见了?以贝德先生的视角,他可能会觉得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
“有些使命是被人赐予和要求的,有些,是自己想做的。”
“我记得,你并不是一个绝对虔诚的壁神教信徒。”
“是的,我不是,但我想,琳达应该乐意看到我这样,当我画画时,我会有一种琳达站在我身边陪着我的感觉。
但下一幅画,我想,才是属于我自己的,所以,我需要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态,以支撑我下一部作品的完成。”
“祝你成功。”
卡伦将杯中余下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说道:“我该走了。”
“再见,我的朋友。”
“再见。”
卡伦走出屋门后才化作黑雾消失。
一个人坐在客厅壁炉前的皮亚杰,看着卡伦消失的方向,微笑道:
“也祝你成功,卡伦。”
……
生命之园。
黑海的波浪,似乎永远都不知道停歇,却又保留着极大的克制,像是舞台剧正式拉开帷幕前的铺垫伴奏,像是只为了提醒人们注意。
作为海边一座监测点小组长的安德金,此时正坐在海边,给自己的妻子写着信:
“亲爱的,你最近好么,我心里时刻挂念着你,以及你肚子里我们那将出生的孩子。
很抱歉,来这里之前,我原本承诺给你带一束最美丽的花回来,但目前来看,我可能要食言了。
战争,已经将这座昔日的生命源地变成了一片废墟,最后绿荫残留也被黑色的海水完全覆盖。
当我站在观测祭坛顶端向四周眺望时,我仿佛置身于最为荒凉的戈壁。
战争,真的是太可怕了,我手下的那些年轻队员们,原本都对战争很憧憬很狂热,可来到这里见到真实景象后,他们都变得安静下来。
但我们并不排斥这场战争,因为我们曾目睹过从小世界里解放出的人群从我们面前排队走过去的场景。
他们是人么……他们可能连动物都不是。
因为一个小世界里生命神教为了培育生命蜈蚣,他们将十万人分为一组,数百万人分成数十组,将他们的躯体融合共生,不需要绳索捆缚,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前后人的连体人。
他们被圈成在一起,食槽从他们面前延伸,养殖场的猪比他们过得都幸福,而且据说,十万人里,哪怕只有一个人在未成年前死去,那这十万人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会被集体处理。
很抱歉,我不应该把这些告诉你,但我不得不向你解释,我要延期归来的原因。
在我面前的,就是黑海,它浑浊,它肮脏,而生命神教的两位主神,将从这里爬出。
我不希望我在这里小世界见到的情景会出现在外面,我不希望我们那还未出生的孩子长大后会对这种景象习以为常。
正如我们营长所说的那样:
是啊,我们知道我们在监测着什么,但身为秩序信徒,我们别无他路,想想我们的家人,想想我们的故乡,想想我们背后的这个世界。
就算是神要从这里面爬出来,那我们也要一脚将她踹回去!
我爱你,爱我们的孩子。
赞美伟大的秩序之神。”
写完信后,安德金将信封折叠,黑乌鸦飞出,它会飞到后勤站,然后由那边的神官检查后进行统一投递。
然而,就在他起身准备往祭坛那边走时,却忽然察觉到了异样,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去。
黑海中央区域,忽然出现了三座巨大的岛屿。
“岛……不,不是岛,是头颅,是脑袋,快,发信号,发信号!”
“轰!
!”
狂暴的巨浪忽然掀起,化作最为迅勐的海啸向四周吞噬。
黑海四周的祭坛里,负责监测的秩序神官们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逃跑,而是不惜自己被混合着污染的海水吞没,也要坚持将最新的数据报告发送出去。
加急的通讯,快速传递到秩序神教一应高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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