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乎乎的小鸟送到房间,又快步走了出来。
蓝鸢果然还没走,她垂首坐在宽大的王座上,绸缎般的白袍流泻而下,戴上玉戒的左手搭在膝盖,另一只手则把海王剑立在地面上,不知在思索什么。
孟长歌又四处搜寻了一番那个总跟在蓝鸢屁股后面的鲛人,见她正忙着把醉倒的宾客送回房间,便放下心来,一步步登上玉阶,停在王座旁:“累了吗?”
好一会儿,蓝鸢才抬起头,困惑地眯起眼:“你是谁?”
孟长歌怔了下,打量她一会儿,迟疑道:“你喝醉了?”
“胡说!”话音刚落,女人便来劲似的坐直身体,瞪大眼睛道:“季泠月都没醉,我怎么可能会醉?”
孟长歌忍住笑:“你不会以为你能喝过师妹吧?”
蓝鸢蹙眉:“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能?”
她条理如此清晰,孟长歌又犹豫起来,怀疑她是不是没醉,这时,蓝鸢却不服输地站了起来,拖着手中长剑,踉踉跄跄往下走:“季泠月呢,去哪儿了?你把她找来,我们,我们继续……”
孟长歌连忙扶住她:“人家洞房花烛,你找她做什么,再说,你干嘛要提着剑?”
“洞房花烛?”蓝鸢停下脚步,茫然地歪过头:“和谁?”
“你说谁,当然是和你妹妹啦。”
“哦……”她眨了下眼,嘀咕道:“和我妹妹啊。”
沉默了会儿,一颗珍珠忽然掉了下来,发出清脆一声响,孟长歌一愣,大惊失色道:“怎么了,你突然哭什么?”
蓝鸢面无表情地掉珍珠:“我妹妹,长大了,不是小鱼了……”
孟长歌:“她不是早就长大了?”
蓝鸢恍若未闻:“明明之前还总是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被母后训后就可怜巴巴跑来我身边,做什么事都要黏着我,怎么忽然就长大了?”
孟长歌眨了眨眼,明白了:“你竟还有这种伤春悲秋的时候,放心吧,她只是成亲了,不是死了,也不是要离开你,要是她知道你喝醉后就在背后掉小珍珠,指不定……”
蓝鸢神色一凛:“不准说死那个字!”
“……”半晌,孟长歌无奈道:“你还真是爱她。”
那厢,被认为洞房花烛的两人刚从叶轻君的房间离开,蓝妩掂了掂手中匣子的重量,好奇道:“好轻,也不知药老送了什么。”
“照她的性子,该是些珍稀药材吧。”说着,季泠月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要回哪里住?”
“自然是我的寝宫。”蓝妩牵住她的手,过了一会儿,又道:“感觉成亲后,好像与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明明多了一道同心契了。”季泠月哼道:“你以后要是变心,可是会心绞痛的。”
“你不是也有吗?”蓝妩失笑,推开寝宫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只洁白的贝壳,季泠月第一次见到它的真面目,走动着看了一圈,忍不住道:“好大。”
蓝妩嗯了声,把她拉到身边,小心翼翼取下头冠,又耐心地解开腰封,帮她将最沉重繁琐的外衣脱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忍不住亲了下她红润的唇角,竟尝到了一丝甜意。
“晚上还喝了果露吗?”
季泠月嗯了声:“你不让我喝太多酒,所以蓝鸢拉我比酒时,我都偷偷换成果露了。”
蓝妩挑起眉:“姐姐若知道了,一定很生气。”
“那也是明日的事情了,”季泠月上前一步,正想抬头吻她,就被蓝妩抵住唇瓣:“要不要泡温泉?”
?
季泠月疑惑道:“海里,有温泉?”
“当然是人造的,就在我这寝宫里。”蓝妩弯起眼睛:“虽然清洁咒也有同样的效果,不过偶尔泡一泡还挺蛮舒服的。”
“好。”
“那我去布置一下。”
说着,蓝妩转身离开,季泠月无所事事地在原地等了会儿,注意到桌子上的匣子,忍不住靠近拿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只被金色绒布包裹着的茶壶,季泠月把它拿了出来,掀起盖子嗅了嗅,一股花香顿时涌入鼻中。
她眨了下眼,觉得还挺好闻的,把它重新放回桌子上,这时,蓝妩也走了回来,看见被打开的匣子,下意识问:“是什么东西?”
“一壶药酒。”
蓝妩哦了声,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便捏了出来,一字一句念道:“春,意,浓。”
片刻后,她惊道:“春意浓?!”
季泠月茫然道:“春意浓是什么?”
“春意浓就是……”蓝妩快步走到她身边,慌张地捧起她的脸:“哎呀,就是那什么药!当年我在昊辰山时,药老就着手研究的东西,你喝了吗?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尝过了!”
季泠月眨巴一下眼,渐渐反应过来,但看着蓝妩急得泛红的脸,她却忽然起了些坏心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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