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雪茄的味道还是太冲了,但是可以缓解一些身体上的不适。
年轻男人走过来,将一件包身的厚羽绒服披到他的身上,这羽绒服很长,到脚踝都严严实实遮了起来。他低声询问:“老板,我们现在要走吗?”
信宿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嗯了一声,“走吧。”
年轻男人推着他离开了房间。
——
清晨。
林载川走出他的房间。
寺庙内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凑在一起吃早饭。
在雪山这种地方,每天能吃的东西只有兽肉和罐头,一日三餐也变不出太大的花样。
远处有人生了火,用雪和兽肉煮了一锅的肉糊糊,冒出阵阵诡异的香味。
林载川没有到人堆里,他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冲锋衣,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瘦肉罐头,一个人坐在远处的石板上,用勺子一口一口吃着冰冷的罐头。
柯泰吃完了三碗肉糊,抬起头四处望了几眼,看到远处的林载川后,径直向他走了过去。
他出声道:“喂,言百,等会儿会有一个人过来。”
林载川抬眼,神情冷淡:“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你有关系,”
柯泰意味不明说了一句,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咔的一声上了膛,强行塞进了林载川的手里。
他咧开嘴笑了一声:“会开枪吧?一会儿你可要做一个送葬人,我很期待那个画面。”
林载川的心脏陡然一跳,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某种极为悚然的征兆,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
就在这时,寺庙破旧的大门被打开,发出吱嘎一声响。
两个身形高大的白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拖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那男人向下垂着脑袋,应该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他们一直拖行了一路,走到寺庙空地中央,一松手把男人放了下来,一盆刺骨的冷水泼到了男人的身上、脸上。
男人的身体骤然痉挛了一下,极为狼狈地蜷缩着呛咳起来,他的意识恢复,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身体因为过度的寒冷而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柯泰挑了下眉,“来了。”
他站起身对林载川道,“走吧,这是你今天的猎物。”
林载川的瞳孔瞬间收紧,枪身冰冷的温度沿着指节神经一路逼至脑髓,一寸一寸都寒冷慑人。
几秒钟后,他面无表情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人。
“抓到了一个在山上鬼鬼祟祟的条子。”
白人在地上那人的身上踢了一脚,啐骂了一声道,“我跟阿吉出去打猎的时候,他在山里四处巡逻,被我们看到了,费了一些功夫才弄回来。”
林载川低下头去,看到地上那个人的脸,脑海中有短短一瞬间的空白。
他认识这个男人。
这个人是……
是当时在村子里无可奈何对他开枪的那个警察。
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他们二人都清清楚楚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倒影。
林载川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看起来更加苍白。
柯泰走到林载川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就加入组织,已经破坏了这里的规矩,但老板看中了你的身手,还是想把你留下来。”
他扶了一把林载川手里的枪,一字一句道:“这个条子,亲手送他一程,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
林载川的脑海中“嗡”一声轻响。
尽管已经有了猜测,可听到柯泰的话,他的脑海仍然有一瞬间的空白。
然而他还能够冷静而精准地判断眼下局势——
这个警察已经落到了这群豺狼虎狈的手里,就算自己不开枪,他今天恐怕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了。
这种情况下,谁来做这个行刑的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甚至如果能够被干脆利落地一枪毙命,已经是痛快的、不受折磨的方式。
无论怎样权衡,他都没有不开枪的理由。
但林载川无法扣动扳机,压在手骨上的手枪好像重若千钧。
浑身血液好像都凝固静止,他僵硬站在原地,一时没有任何动作。
柯泰道:“怎么,还不动手?”
林载川面不改色甩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淡道:“我不会没有理由地杀一个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老侃对我说的是,本杰明需要一个打手,同时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我只负责做这两件事。”
“——而不是在这个地方杀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条子。”
柯泰眯了下眼睛,神情变得有些危险,“你在这里,一个月一百万美金的佣金,比他们很多人的买断身价都高了一倍,在老板没回来之前,总得发挥一点自身价值吧。”
他的话音带着某种愉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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