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戴着半边银色狐狸面具,只露出了半边眼睛,还有一条漂亮清晰的下颌线。
他的头发乌黑、皮肤冷白、唇色嫣红,左耳镶嵌着一枚深蓝色宝石耳钉,整张脸几乎构架出某种色彩的冲击力,好像某个来自西方的贵族,诡异、优雅、神秘,与夜色融为一体。
站在门口的接待生道:“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说着,他看向眼前男人的脸,然后不自觉愣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只这样美丽的眼睛,漆黑、深邃,瞳孔纹理有如海底暗暗流动的细沙,鸦羽般的浓密睫毛好似眼线般在眼尾凝成长长的一簇,勾人心弦。
信宿望着他,声音里带着斯文笑意:“我的邀请函寄存在3号保险柜里,密码是7806。”
一道相当好听的男音。
接待生半晌回过神,喉结滚动一下:“……请您稍等。”
片刻后,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张烫银邀请函,递给信宿,“久等了,请进。”
信宿是卡着点入场的,地下一楼的会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都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信宿一进场,就有许多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的气质与周围其他人格格不入,出挑的显眼,只露出来的半张脸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
可惜他不是猎物、而是猎人。
气场冰冷而强大,美丽近妖——不是可以任人采撷的玫瑰,而是色泽艳丽的毒蛇。
信宿似乎早就习惯落在他身上的各种意味的目光,神情一变不变,坐到他的位置上。
拍卖会准时开始。
信宿的右手边码着整整齐齐的一排筹码,在左手边的箱子里投入筹码,箱底的感应器自动感应到重量的增加,显示屏上的数字就会发生变化。
筹码落地的声音在场地内此起彼伏地响起,“当前最高数字”在一个一个地增加,转眼间就到了“20”。
信宿懒得跟他们叫价,两只手捧起一半的筹码,放在箱子上,动作不是温和地从顶端的开口里一股脑塞了进去。
屏幕上的数字瞬间就翻了倍,到了“40”。
“咚”。
又一声极轻的筹码落地的声音,数字变成了“41”。
信宿眉头微蹙,神情冷淡,又抓了一把筹码塞进去。
最终的数字定格在“52”,直到倒计时结束,没有人再加价。
没多久,有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弯下腰在他身边轻声询问:“先生,您投了52个筹码,对吗?”
信宿弯起唇温和一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是的。”
52万。
一个无人注意的夜晚,一场轻描淡写的拍卖。
却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一个人的一生。
服务生道:“请您从a3出口离场。”
信宿微一点头,起身离场。
拍卖会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那个女孩的名字、相貌、年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场拍卖会的目的,就这么闯进去,根本不会知道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在a3出口果然已经有一辆车在等他,见到信宿走出来,司机从驾驶座下来,给他打开了车门。
车子行驶一段路程,最后在一家私人会所前停下,司机将一张薄卡片递给信宿,语气尊敬,“这是您的房卡。”
信宿瞥了眼,两根手指接过,开门下车。
进入会所前,他给林载川共享了位置信息。
信宿在门前站了几秒,然后用房卡打开门。
房间几乎是五星级酒店的装修标准,门口柜子上点着气味浅淡的香薰,半镂空木质屏风后是客厅,对面墙上开了一扇可以看到城市的落地窗。
在房间角落有一张床。
信宿走过去,床上躺着一个穿着崭新“校服”的昏睡的女孩。
刘静、李子媛、宣画、宋欢欢……
或许都是从这样的一个漆黑夜晚开始。
信宿一眼扫过去,看到天花板上两个闪烁着红光的细小针孔,眉眼间瞬间结了一层薄冰。
他俯身将女孩抱了起来,转身走出房间。
信宿刚走出房门没几步,就有人过来拦住了他,看起来是组织安插在这里的“眼睛”。
那男人站在信宿面前,用目光打量着信宿和他怀里的女孩:“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信宿嗓音冷冷道:“我没有被人围观的习惯。”
男人道:“抱歉,您不能把她带出房间。”
闻言,信宿极其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被那样的眼神扫过,男人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胆怯。
他底气不足地劝阻道:“这是……规矩。”
信宿嗤笑一声:“那你们这里的规矩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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