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边的夜灯,他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摸到盒子。
空调的冷气在周决明的后背激起一层凉意,自然溢出的薄汗却又消融掉这层凉,模糊光晕与冷热交融下,两人离的太近,近到再没有隔阂。
月上中天,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江诫要周决明背自己去浴室。周决明笑着朝他露出自己的背,上方有几道红痕。江诫指甲很短,但还是在周决明的背上摩擦出痕迹。
他将脸靠在周决明的颈窝里,手垂在前方滑着周决明的锁骨,感受着让人懒散的舒爽余韵。
浴室的花洒打开,周决明先试试水温,然后笑着逗他:“一直忘了问,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把东西放到柜子里的?明明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睡一起。”
江诫凑过去亲上周决明微红的唇,话音模糊泻出来:“你做饭的时候,我去楼下买水果,顺便在超市买的…”
周决明就笑,笑的稍有点明显,贴着江诫的胸腔微震。
江诫像是被招的猫,恼羞的咬了周决明嘴唇一口:“周恒!”
话音逐渐消弭于淅沥水声中。
周决明面试那天,正好是江朝海判决书下来的同一天,江诫看着手机上收到的信息,坐在中医药大学的某间教室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江朝海上半年疯狂的收入集中飞天的股份,想要重新取得绝对的话语权和控制权,他将自己的私产几乎都套现投入到公司股权上。而他此次的事情败露,不仅折了自己的后半生,还让飞天折损大半,往日的娱乐帝国,几经风雨也是摇摇欲坠,只剩下个庞大的躯壳。
江诫无意于飞天,甚至再无意于影视行业,江朝海一手打造的江山对他也没有任何价值,但他要放弃时,归隐大半年都没有消息的梁则却主动联系了他。
梁则想入手江诫手里剩下的飞天股份资产。
江诫有些不理解:“梁叔,他的现状,你也知道了。他根本不值得你的感情。”
梁则在对面笑的挺温和:“我当然知道。飞天创立之初我就在了,那时你父亲还有最初的员工艺人都是期望满满又单纯热情的。所以我也陪飞天走过许多年,它不仅是你父亲的一生基业,我也有感情的,我还是不忍心看它就此没落下去。虽然走着走着,好多人的初心就都变了。但总是还有一群新的孩子,和我们当初一样,我不想放弃他们。”
周决明的面试在上午,此时江诫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着窗外来往散发着蓬勃生命力的年轻学生,停顿半晌只说:“梁叔,约个时间,我直接把自己手上的股份和机构散股全部转让给你。飞天现在缩水的厉害,我也不用你的钱,只希望你万事顺利。”
梁则一如既往的柔和,和他冷硬的外观不相符的深情柔和,即将结束通话时,梁则突然在电话对面说:“小江,我前段时间谈恋爱了。对方比我小十岁,追了我大半年,我在他身上…终于第一次感受到有回应的心动契合,下次见面,介绍给你认识。”
窗外是片草坪,有鸟雀在其中飞跃,江诫的视线随着鸟雀无意识的走,嘴角轻轻勾了勾:“好,恭喜你梁叔。下次,我也介绍给你我的男朋友。他特别好。”
周决明当过多次面试的老师,此次面试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难度。
跨过本科的专业门槛,罕见的亮眼的笔试分数,以及前期所作的综述论文,让他在一众学生之中脱颖而出。
专业问题、学术见解和展露出的能力都挑不出错来,只有个老教授在最后挺慈祥的问周决明:“为什么想要来跨专业学中医?”
周决明站在几位老师的面前,身姿修长利落,唇角带着点温和的笑意开口道:“因为热爱。家里人都是学医的,我从小耳濡目染,也有极大的兴趣,越了解越觉得中医世界广袤神奇,觉得古人智慧让人赞叹,也深觉国内的中医现状急需改革开创和持久探索。本科的专业可能是我的一次其他类型的尝试,但最后尝试的结果便是,我还是想要回归中医世界。”
周决明出面试的办公室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等在门口的江诫,周围还有等待的其他学生,周决明和江诫也没怎么在意,直接拉起手往电梯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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