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了猜想的众人纷纷卑下了身。
方才的侍人见小满发怒,声音都打起了颤:
“回……大人与徐大人说,自己是未来徐家家婿,不能驳了妻母的颜面。”
“噢。意思就是主动喝的呗。”
小满还没反应过来,从马车垂帘里伸出的手握住她的臂,生生将她扯了进去。
忽然的拽扯让她难以站稳。
醉酒的男人并不能持正身体。
二人双双跌了下去。
坚实的双臂紧紧围着她。
她落在他的怀里,压在了他的身上。
身周盈满了属于他的淡香,掺杂着明晰的酒气。
他的鼻息扑散她的碎发,他的温度逐渐将她侵蚀,浑然间,尤显暧昧。
小满双手撑在他的胸膛,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气焰将所有暧昧的痕迹都燃尽,从语句中泄露了出来:
“老师向来滴酒不沾,怎么如今为了徐家,竟然喝起了酒来?”
精致的眸眼望着她,牵扯着迷离,显出几缕若隐若现的灼热。
他的话却如常冷静无情:
“徐家宴请,朝中皆知我滴酒不沾,此番饮酒,是为了以表我对徐家的重视。”
他眸光微动,连就沙哑磁性的声音都镀上了一层她从未体会过的旖旎:
“你生气了?”
小满心尖一抖。
与其说被他的旖旎晕染,不如说是因无意窥见他的私我一面而感到震撼。
他从来都将那层冰封的外壳塑得谨慎。平静与冷淡两个词汇描绘着他在她心目中的所有模样。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余震平息了她的怒焰。
可话说出口却还是带着置气的味道:
“老师为了阎崇付出良多,我又有什么立场生气呢。”
她气。
她当然气。
至于在气什么,小满自己都说不清。
自持之人破戒的例外?
庄重之人颠倒的不清醒?
然而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臣子为了她的国家献身卖命,她为何要生气?
她想方设法的去开解自己。
只听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满……”
小满瞪大了双眼。
他从未逾矩的唤过自己的小名……
从来没有。
忽而,环在她腰间的手施力一束。迫使她再次跌入了他的怀里。
紧接着,他的双臂箍在她的背后,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温热的大掌扣在她的手上。
让她难以动弹。
男人的身体与她相贴,这是她从未与他相近过的距离。
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庞越靠越近。
他的气息几乎与她相融。
胸膛中跳动的心脏就像是快要挣脱束缚,震得她发麻。浑身的滚烫直冲脸颊,烧得她难以喘息。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及她的唇时。
他的眼中艰难的凝出了零星清醒。
他偏侧过了头,无力的额抵在了她的肩膀。
“我还有什么非留在你身边不可的理由?”
气音游丝,让她难以听清。
小满试图忽略自己心脏的跳响,去辨出他的言语。
只听,他又道:
“你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
…
屋顶上,英挺的男人戴着面遮,风过掀起他的衣摆与缎发,翩然而立。
他望着那盏最高处的月灯,空淡的瞳色之中凝出了一股悲流。
他轻然的哼笑带着万般苦涩。
似是要将他自己都淹没其中。
“罢了。”
他说。
他本想带她来最初二人相遇的地方。
他本想让她想起,她与他之间的回忆。
他本想……
告诉她。
从那第一眼过后,他早就陷入了对她的洪猛执念之中。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如今心有所爱。
即便将一切告诉了她,他在她心里,也求不得半寸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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