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封锁。无人得以进出。天地之间留有一缝沉红,渐渐蔓延开于深蓝夜空。如火光如血影,压得人心惶惶。所有宫人及内殿官臣跪满大殿前庭,身着重甲的士兵利刃出鞘,将所有人围困在人墙之中。高阶之上。身垂暗红裘领披风的男人傲气凌人,身周沉寒封固,肃意彻骨。借残阳余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将深邃骨骼的阴影面刻画得锋锐逼人。更多免费好文尽在:z ui jile 剑眉横垂,眸间一闪而过腥浓血色。此时,他就如俯视众生的邪魔。他抬起手,指尖寥寥一挥。重甲士兵押出长长一列内务司官臣,迫其跪地垂首。“江还晏!我等内殿官臣,你有何资格私自处置!王法何在!”身着内务司官袍者鬓发凌乱,他挣扎着抬起头切齿吼喊。一旁同僚见此,唾沫横飞的撕扯着嗓子:“你横权王宫藐视王权不敬帝王!这是谋逆!是造反!”死到临头者无畏无惧。声海潮起,唾骂声连绵不绝。并不全是抗争,更多的是泄愤。只见。凌驾众生的肃煞男人薄唇微启:“杀。”士兵们高举利刃。天际线一缕薄光反射出一道刺目的锐光。哭喊声叫骂声撕心裂肺。就在刀刃即将重重下落时。一个亮利的女声划破天际——“住手。”玄色帝袍长长的拖尾金绣闪动。凰羽金冠垂坠的流苏因摆动而发出轻响。他寻声侧首望去。曾时闪耀的双眸装满星辰,笑意纯澈,天真烂漫。而如今,她面容分毫未改,却早已是天差地别。坚毅眸光里暗藏深重,如渊如海,美丽而神秘。不知何时,她完完全全褪去了稚时俏皮灵动的外壳,一副雍容之姿加身尽显帝王迫意。他就这么望着她一步一步靠近。直至二人之间仅剩一隙。她抬起纤白的玉手,轻轻置于他胸膛之上:“解药药方被信雀送往医修院,真儿服下解药后已经没事了。”她镇定非常,却又流露出并不与神色相契合的满腔忧郁。悄然抬眸之间,那双盈动着波光的微红双眼幽幽凝向他:“宫中有人闻其杀戮,便交出了解药。可以见得,要杀真儿的人,就隐藏在王宫之中。”她轻悄的话语带着缠绕心弦的气音拖尾。像引诱,像蛊惑。邪眸微狭。江还晏忽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然而他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他无力去赌。他没有勇气用自己亲生骨肉的性命去试探,去设谋。“我们没有时间去一一究查。”握紧的双拳绷出明晰的筋骨,肆虐杀意环绕在他的身周:“最快的办法,便是宫中上下,不留一人活口。”最后的光隙没入晦暗深蓝。晃眼之间,他似是见她唇角勾挑。“这并不是唯一的办法。”她与他擦身而过,走向了高台前沿。只闻。她肃声而起:“所有内殿当职者,皆罢免宫职,永离王宫内殿。无一例外。”她话语落罢后,无数跪叩声如骇浪翻涌。一时间,响彻宫闱的遍地恩谢穿破云霄,惊天震地。——“不好了!不好了!——”气喘吁吁的急迫呼喊声回荡在宁静的半山腰。张叁妹紧着脚步向庭院里伫立的白发男子身前赶去。“妹婿郎君!言妹她!……”枯若见骨的男人肤色雪白,几近与他的满头白发融为一体。在听到那个所惦念之人时,空洞而死寂的神情牵动起仿若要将他击碎般的忧切。“小曼她怎么了?”张叁妹假作情急,演绎般的几番喘息后故作哭腔:“言妹信中说,过往詹南地界时……突遇散兵团大军!如今所遣护卫军难抵众敌,她身陷危机进退两难!”
灰白色的瞳孔中宛若一潭死水。只有他颤抖的肩膀与紧攥的手袒露出他强忍之下的失控。几经镇静,江誉清压抑着凌乱喘息,沉肃道:“所遇散兵团人数有几。”一切皆在当今陛下的预想之中。张叁妹脱口而出了铭记在心的有备而来:“万以计数。”——夜深。王宫议事殿灯火尚明。殿外宫人值守待命,包括所执宫卫,皆是一副副崭新的面孔。炉烟袅袅,烛火摇曳。议事殿王座之上,一身素袍的帝王此时正手持刻刀,小心翼翼的埋首雕剔。一张深褐色的皮制卷轴被摊平在案桌,尖锐的刻刀划过其中“阎崇”二字,随着一声声细微的刮磨声,字迹逐渐被剔去。放落刻刀,小满轻轻一吹,吹去了散落在表面的刻屑。紧接着,她持起拓纸刻印沾上墨汁,重重的摁在了被抹去名字的空白处。“陛下。”堂下,男人的声音让她投去目光。方才太过于专注,以至于付向安早已来到她身前,她都毫无知晓。小满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她身畔。随着他越靠越近,立于她身前。一股熏体香息漫漫入鼻,让小满不由因心生异常而探鼻深嗅。一袭文臣的端雅装束遮不住男人饱满充鼓的肌肉与健硕的身姿。这浓郁的香息倒是与他十分格格不入。他从来都不染这些,不知何时生了这番心思,面圣时竟还繁复持礼多有了些无用的准备。只当是付向安心血来潮,小满并无记挂在心。她拾起一旁的精致木盒,递了上去:“商海会会长门令。”待付向安摊手接下后,她卷起手下的皮制卷轴,再度交予他手中:“商海会会长亲笔任命书。”他显而对手中的物件面露惊异,不可置信小满真就拿到了这两样东西。只听唰的一声,付向安摊开书卷。真着过目一番后,他疑惑念道:“言小曼?”小满将阎崇二字抹去。所落下的名字,正是言小曼。“我以文折上江还晏的字迹制成了一方拓印。既然江家在商海会以浮山之名掩人耳目,我又怎能暴露我的真实身份。若商海会真与朝秦有着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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