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萧沁瓷睡不安稳,莫名醒了一遭,她盯着帐顶的镂空掐丝银香囊看,微风从帏帘的缝隙中钻进来,将?香囊球吹得?轻轻晃动?。
下一瞬殿外有人叩门,梁安急促道:“陛下,宫中急奏。”
萧沁瓷心脏骤然紧缩,身旁的天子已经翻身起来了:“你先睡。”
雨敲梁瓦,殿门一开风声雨声便一齐呜咽着进来。
皇帝披衣出?去,殿外传来细语,萧沁瓷听不分明,只能听到几个诸如“西北”、“战事”之类的字眼。
脚步声往外,渐渐变轻、消失——皇帝领着人走远了。
萧沁瓷再?睡不着,同样起来了,她行?至廊外,不知出?了何事,有心想要去探听情况,但又知今夜的事与?往常的事不同,不是她能随意打听的。
檐下的铁马被?吹得?叮当作响,细线纠缠在了一起,萧沁瓷看了会儿雨珠顺着檐瓦滑落,又过片刻,冯余匆匆来禀,道皇帝已经起驾直接离开行?宫了。
“是出?了什么事?”萧沁瓷问。
冯余避而?不答:“是前朝的事,奴婢也不懂,夫人不必忧心,陛下离去前嘱咐我等照顾好夫人,让您安心在行?宫住着。”
“夫人,回去歇着吧。”
萧沁瓷点点头,却没动?,西北二字让她听来莫名在意。她屏退下人,坐在廊下听了半夜雨打青瓦,仔细梳理着近日来帮皇帝读过的奏报,尤以兵部为重。
……近日探得?突厥似有异动?,奏请在边镇增设兵力,以备不时之需。
边镇有吐蕃、突厥之祸,还有许多?常来滋扰的游牧民族,并不安宁,过去每年?都会有或大或小的战事频发?,但都被?悉数打了回去。
萧沁瓷心中紧了紧,她知道边境多?战乱,但从前没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好,或是得?到消息战事已经平复了,但如今乍闻又起兵乱,还是忍不住担忧。
她想了想,回到房间找出?了被?自己藏起来的文牒,再?次打开看了上面?那个写着“苏念”二字的名字,若有所思。
……
这场战事比预料中胶着得?要久,持续了一两个月,直到六月初边镇捷报传入长安朝野上下才松了一口气。
六月的天已经有些炎热了,换了往年?在太极宫中这时候已经用上了冰,但山中气候要寒凉一些,皇帝又吩咐过不许萧沁瓷多?用冰,早在半月前就让她从摘星阁搬到了红枫小筑,那处临着碧潭瀑布,常年?落着细如绒毛的雨雾,在夏季的时候最是凉爽不过。
皇帝近来起居都在两仪殿,他尤其不耐热,室中冰盘常换,即便如此皇帝仍是觉得?暑气难消,这几日心情都算不得?明朗。御前的人都仔细着,连侍奉茶水这类小事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响,唯恐惹得?天子不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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