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的反差,他性感到简直叫她身软。
周妩不由再次想起他那双常握剑柄,布满厚茧的手掌。
他手执刀剑,锐势破竹,可抚上她腰时,则像是轻松掐住了一朵娇弱的玫瑰花茎。
被他亲手掐折过。
自此,儒雅文绉的书生气质,便再吸引不到她。
对冯素素简单开解,两人又道完几句闺房内的体己话后,外面天幕已完全沉下。
眼看时间不早,两人只好暂别。
周妩走前多留了个心眼,叫冯素素把那江湖道医所开的药方额外誊抄一份,她要带回拿给嫂嫂秦云敷着眼看下,若是寻常药方,她便也能安心。
冯素素闻言只道她谨慎过头,娘家人找来的偏方,总不至于会损她身体。
可周妩还是坚持,最后,冯素素到底把药方誊写在宣纸上,折好递到她手里。
回到丞相府,秦云敷所居的东院已经灭了灯,周妩不好深夜去扰人,于是便将药方揣进怀里,打算明早再拿去详问,可翌日清晨,她本以为自己起得足够早,却不巧得知嫂嫂卯时便出门去了城郊的救济堂。
周妩这才恍然想起来,今日正赶上十四。
每月逢四,嫂嫂都会以无名医女的身份,低调前往城郊救济堂,为逃荒而来的禹州穷苦百姓免金诊疗。
当初,正是为这救济堂能破格设立,才使得嫂嫂求上兄长,两人更是由此初识。
那时兄长正任农司少卿,辖管水利、农桑与饥荒,逢禹州万顷良田遭洪水淹浇,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加之当地府衙救济不善,导致不少流民涌入京城。
然而祸不单行,朝廷本有意收纳流民,却未料流民内部忽爆发瘟疫,为防流民成患,祸引京内,殃及到更多无辜百姓,朝廷只好派军队严守,不再向京内放进禹州任意一人,兄长周崇礼在此时奉上级命,参与动员大农司与太医院,以保证流民得到基本的生存救治与补给。
此番瘟疫凶猛,太医院几经联控依旧显效甚微,关键时刻,是两位不明来路的江湖医士将疫患情况控制住。
其中一位,便是如今在京大名鼎鼎的傅荣初傅大夫,而另一位,便是嫂嫂秦云敷。
因他们二人不是朝廷所派,无编无属,故而在疫患危机暂得解除后,他们所办的救济堂便面临被封停的局面,嫂嫂不舍心血,又觉不少流民病患仍旧需要她,于是一时心慈,寻到当时管辖此事的兄长,上倾所求。
然后……
然后,兄长第一次以公谋私,半强硬地和嫂嫂做了条件交换,要留她在自己身边。
白衣裙衫,妙手仁心。
原来在她身影忙碌,专注救治灾民时,不远处的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了她很久很久。
想到这些,周妩对嫂嫂微觉歉然。
兄长素待人歉儒,唯独此事,做得过分霸道了些。
……
周妩原本与傅大夫说好,今日两人早些出发前往客栈。
可药方一事到底关涉到素素女儿家的私隐,周妩不好直接向傅大夫询问,于是左右思量后,还是吩咐下人备车,决定先去城郊寻得嫂嫂查看药方。
走前,她特意派人去华浦医馆打了招呼,言明自己可能会晚到些,叫傅大夫到了时辰若还不见人,便不必再等。
抓紧时间用完早膳,周妩不再耽搁立刻出发,昨日她才答应容与哥哥今天会早些过去,她不想连这小小的承诺都轻易逾约。
到了城郊救济堂。
周妩被霜露扶着走下马车,站稳后她抬眼望去,就见堂门两侧长长草席铺地,不少弱残病患仰躺其上,□□声不断。
再看正门口,冗长队伍排得曲蜒,有人躬身恶咳,有人被家属搀扶才能艰难站立。
周妩站在稍靠后些的位置,她踮脚抻脖往草堂内望去,探寻好半响,才勉强瞥到一素色裙衫的衣角,很明显,嫂嫂忙碌在内,短时应抽不开身了。
霜露:“小姐,不如我寻空挤进去,告知少夫人小姐有事来寻?”
周妩摇摇头。
对眼前这些难民而言,他们将面临的都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嫂嫂妙手仁心是他们心中的活菩萨,至于她想问的事,与之相比较而言似乎分量轻些。
她望着芸芸凄苦,百态苍凉,最后只叹息道:“还是先等等吧。”
“是。”
这一等便等到了晌午。
救济堂的医者们从早忙碌到晌,总要暂歇用饭,趁着这个时候,周妩总算见到了嫂嫂秦云敷的面。
进门时,秦云敷正吃着矮桌上的简陋餐食,看到周妩现身,她面上闪过意外之色。
“阿妩,你怎会寻来此,可是家中有事?”
周妩摇摇头,本想将手中攥拿的药方递过去,可开口时,她还是率先问及了难民的情况。
“先前听说禹州洪灾泛滥,却不想情况这样严重,我们在京内,竟没听到更多风声,只以为有朝廷派出官吏帮扶,难民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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