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谢礼呢?”
喝茶要给谢礼,越是长辈给的越重,譬如陆夫人就是一套八支的衔珠凤簪,萧惠贞是大嫂,也给了一对玉手镯,至于绵儿,当然没准备。
陆夫人在一旁笑道:“子微,你这成亲了,反倒还皮上了,哪有找侄女儿要礼的,一把年纪的人,不成样子!”
陆庸也轻轻笑,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儿子。
这个儿子,从小聪慧,却也志向远大,内心清高孤傲,他极少有如此顽皮的时候,没想到在年过而立之后,竟然还玩笑起来。
或许眼前的儿媳就是他命定的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们依然做了夫妻,而儿子也有如新生一样。
施菀朝绵儿道:“别听你二叔瞎说,他是逗你,我那里还有一些小玩意儿,等一下你若有空,可以去挑挑看。”
绵儿回道:“二婶是长辈,给我的茶是赏赐,我有东西给二婶,但不是谢礼,是孝敬。”说着将自己身上一只平安符拿出来:“这是我和我娘一起去相国寺里求的,二婶和二叔要去江陵,这平安符送给二婶,保佑二婶与二叔一路平安,顺顺利利。”
说完,她将平安符双手递向施菀。
萧惠贞教出来的女儿,自然是懂事晓礼,在人情上不会出差错。
施菀接了平安符,摸摸她的头,说道:“多谢绵儿,这平安符我收下了,到后给你报平安。”
萧惠贞却是意外地看向女儿。
陆璘是玩笑,绵儿不必真送礼,要送也可以拿身上的小香囊,小首饰,但她却拿了那平安符。
当天她们去求了平安符,回来正好绵儿的手帕掉了,也就往回走三步路,捡起手帕,结果前面便有个发了疯的马车从相国寺前蹿过,后面才被官差制住,若是不找那手帕,那马车就会撞上绵儿。
所以她们都觉得这平安符灵,她让绵儿每日带着,绵儿也很认真时刻带在身上,哪想到今日她竟送给了施菀。
她和施菀很熟吗?还是说是看在她二叔的面子上?萧惠贞发现自己并不懂女儿的心思。
施菀与陆璘坐下了,一家人说着话,陆夫人交待陆璘出发时要带的东西,让不要忘记,又开口给他们分派丫鬟和妈妈,让他们一同带过去,陆璘一一推掉,道去了江陵他们自己会安排。
这时陆跃问:“二嫂以后还坐诊吗?”
这是个陆家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施菀回答:“坐诊。”
陆跃又问:“但二嫂的药铺不是在安陆吗?后面会将药铺搬到江陵去?”
施菀回答:“暂时不吧,开药铺的成本也不小,东家不一定愿意,我暂时还是在安陆。”
陆跃一惊:“可二哥在江陵呀!”
这时田绯雯轻咳了一声,瞪陆跃一眼,示意他住嘴。
所有人都沉默着,陆跃见气氛不对,也不说话了。
陆璘这时回道:“两地不远,我闲暇去看她,或是她闲暇去看我吧,既是为官,自然不能时时守在家中。”
陆夫人不说话,陆庸道:“你如今已是朝中中流砥柱,眼看着就要接我们这一批老家伙的班了,家事上我也不管着你,总之你就早日开枝散叶,有个一男半女,让你母亲少为你操些心。”
陆璘道:“父亲的话我放在心上,就看陆家列祖列宗是不是保佑我了。”
陆庸见他竟将这事都挂在列祖列宗头上,想说什么却是不好说,欲言又止,最后也是闭嘴。
蹉跎了这么多年,儿子终归是成亲了,他自己也乐意,他们做父母的也就不愿横生枝节,就这么听之任之就罢了。
敬茶结束,陆跃与田绯雯一道离开沉香院,待身后没了人,陆跃才嘀咕道:“以前也就罢了,都成婚了,怎么还能坐诊呢,坐诊也就罢了,还待在安陆,也不知二哥怎么想的!”
田绯雯轻哼一声:“连父亲母亲都不说什么,你倒是跳得高。”
“我就是不服气。”
田绯雯瞪他道:“还没看出来吗?这婚事是你二哥求着人家办的,要不是态度诚恳,人家可不会嫁过来。父亲母亲呢,是没了办法,只要二哥顺利成亲,他们就谢天谢地。”
陆跃问她:“那照你这么说,二哥现在还能江陵安陆两头跑,以后被调回京城了怎么办呢?她还留在安陆不跟过来?”
田绯雯慢悠悠道:“那可难说。”
陆跃吃了一惊,最后道:“她还真挺能耐。”
田绯雯这时停下来,认真看向他:“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以后你见到二嫂,都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今天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了。”
“为什么?”陆跃问。
田绯雯对他无言,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你们兄弟仨,谁进了政事堂?”
“废话,二哥呀!”
“你觉得父亲百年之后,谁是家里作主的人?”她问。
陆跃想了想:“照说是大哥,但二哥官高,到时候真拜了相,大哥在二哥面前也得礼让三分,许多事还是要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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