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明天就走祥宁街。”
前门就是祥宁街,走前门,便不会经过雨衫巷了。
陆璘想让自己接受。
他没有这样为一个女子失意过,但也读过许多诗、看过许多文章,知道那是一种漫长而难以承受的痛苦,只能任记忆自己忘却,任时间将那痛苦消逝。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也许已经从江陵府回来了,已在馨济堂正常坐诊,他不知道,因为不往雨衫巷走、也没有刻意去接近他,便没有了那么多的交集。
这样好像还不错。
他忙着徐家的案子,废寝忘食,沉浸在繁忙的事务里,似乎已经对那一天的事慢慢淡忘。
直到许多天后,陆璘在与德安府知府赵襄谈徐家案子,赵襄随口提起了施菀。
他问陆璘,“听说县城内有个女大夫,姓施?”
陆璘听他提起话头,想起之前丰子奕打张大发的事,便猜到张家果真找到知府面前了。
他状似不在意地回道:“是,正好我与她住同一条街。”
赵襄继续道:“是这样?我这衙门里,有个捕快,之前我出行马受惊,他倒是救过我一次,他和我说他有个亲叔叔,因为和这施氏往日有些恩怨,这施氏竟伙同姘夫将他叔叔打成重伤,如今卧病在床,眼看着是不行了,他有心去县衙告状,却担心这姘夫是商贾之人,擅长诡辩,又会托关系拉人情,不知这冤屈能不能申。”
陆璘默然片刻,回道:“原本,知府大人特地同我说此事,我是该无论如何对这张家人照拂一二,可偏偏这桩案子,我万不能放过张家。”
赵知府没想到他将话说得这么重,一时意外地看向他。
他认真回道:“因为知府大人口中的施氏,是我故旧,所谓姘夫,是县城丰氏绸缎的公子,他对施大夫有意,一心想娶她,但施大夫并未同意,只说有些男女□□上的恩怨,说姘夫便是有意毁人清誉。”
赵知府略微有些讶异。
陆璘说他与那施氏是故旧?一个安陆县城里的大夫,和京城来的尚书府公子,会有什么故旧?
陆璘这时说:“我与施大夫有些往日的旧缘,这桩案子我也知晓内情,那张家叔侄是施家村人,为人霸道蛮横,曾欲强娶施大夫而将她祖父逼死,这次也是他意欲欺侮在先,他对赵大人所言,只是颠倒事非黑白而已。”
赵知府并不明白陆璘和施菀怎么会成为故旧,但听陆璘这话,也很快放下,因为他不可能去追究陆璘和那施氏是不是故旧。
不管是不是,陆璘既然说是,那就是,一个能让他如此明白维护的人,谁会犯傻去质疑?
赵襄很快道:“我竟不知这内中详情,教那小捕快给蒙蔽了,是我唐突,还请陆大人不要见怪,这等作奸犯科之人,陆大人尽管重惩,也算为民除害!”
陆璘沉声道:“多谢赵大人能理解。”
从赵知府处回来,陆璘在犹豫,要不要看看施菀在不在家,若是在,就顺便和她说说张大发的事。
还没犹豫出结果,马车就已到了家,他才想起来,如今他不会再经过雨衫巷了。
于是,那种浅浅的期待又蛰伏了下去,被越来越强烈的落寞覆盖。
其实本就没什么好说的,赵襄那里不会再管张家,张家到县衙来他自会知道,去到省城,也要先来他这里。
官府这条路张家是走不通的,除非他们使什么阴招。
陆璘将长喜叫来,吩咐道:“上次让你们多盯着雨衫巷,还记得吗?”
长喜立刻道:“记得,我们一直盯着,只是没见着什么意外。”
陆璘点头道:“继续盯着。”
长喜应着,心里疑惑,想问却又不敢问。
之前五儿和他说,公子是不是喜欢施大夫,他那时一口否定,但现在,连他也有这样的猜测。
上次石全过来,公子说已有了想娶的人,但却并没有说是谁。
长喜将整个安陆县城想遍,都想不出一个和公子来往密切的女人,唯一有点可能的就是施大夫。可是……公子明明是不喜欢她的啊!
但种种迹象又让他不得不猜测,公子说看中的那个人就是施大夫。
可惜,公子如今神色总是郁郁,越发寡言少语,严肃沉静,他下意识就觉得公子不会喜欢他问那些问题,也不会回答。
得了吩咐,长喜又去叫来家中丫鬟小厮,将陆璘的嘱咐重申一遍。
待别人离开,五儿便凑过来问:“喜管家,公子真的不会看上施大夫吗?我怎么觉得就是呢?”
长喜回答:“你问我,我问谁?要不然你去问问公子?”
五儿立刻摇头,“我不去,公子最近不太好说话。”
长喜无奈叹了声气。
自从端午那几日后,公子就沉郁了很多,他问过,却问不出来。
公子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一直都是,所以遇到不顺的事了,总是一个人坐着,他常常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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