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段辞做事如同他舞剑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刀工更是了得,片刻间已经将豆腐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块,而后又干净利落地放入荇菜与羊肉,热气与香气刹那间弥漫外间。
&esp;&esp;段辞因那股热气而眯了下眼睛,再定睛,唇边多了一枚糕点。
&esp;&esp;他微诧,转过头正看见时窈淡淡的笑:“段辞,尝一尝?”
&esp;&esp;段辞想起上一次她喂他的样子,那次,她将他当成了大人,而这次,她唤的是“段辞”。
&esp;&esp;这一瞬,他突然有些明白,不喜甜食的大人,为何从不会拒绝时窈的喂食了。
&esp;&esp;就如他此刻,沉默几息,也安静地张嘴,将糕点衔入口中。
&esp;&esp;“你明日休沐,是吗?”时窈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身侧。
&esp;&esp;段辞“嗯”了一声,明日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esp;&esp;以往他从不会在这日休沐,今年,是第一次。
&esp;&esp;时窈松了口气:“那明日我们去一趟安慈寺布施。”
&esp;&esp;段辞不解,他常年舞刀弄枪,手上沾满了血,除非任务所需,鲜少踏足寺庙这种地方。
&esp;&esp;时窈像是看出他的困惑,笑道:“明日不只是小年,更是祈拜之日。”
&esp;&esp;说到此,她看向他放在兵器架上的长剑,神情微敛:“你每日刀尖上走,为你积攒些福运。”
&esp;&esp;积攒福运。
&esp;&esp;段辞听着这样从未发生在他身上的由头,手一顿,半晌低低道:“嗯。”
&esp;&esp;时窈弯了弯唇,移开视线。
&esp;&esp;当初一次施粥,都能让他记上数年,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是不知如今换了身份,他成为给予者后,会否有所改变。
&esp;&esp;恰逢此刻院外传来一阵孩童笑闹声,时窈回过神来,想到了什么:“段辞。”
&esp;&esp;段辞看向她。
&esp;&esp;“等到春日来了,我们在院中栽种个葡萄架吧,”时窈指向院中一角,“就在那里。”
&esp;&esp;“等到夏日,还能在下面乘凉,下面还能栽种些凤仙花,我今日见到李阿嫂的指甲被凤仙花汁染过,好看得紧。”
&esp;&esp;段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恍惚中,仿佛看见一片绿茵茵的葡萄架下,凤仙花迎风摇摆。
&esp;&esp;他的目光也放柔了许多:“好,到时我去移栽一株。”
&esp;&esp;“过几日天色暖了,我们也可以去城郊放纸鸢。”时窈继续道。
&esp;&esp;“嗯。”
&esp;&esp;“也不过一两个月了,过几日须得去裁缝铺将春衣裁出来。”
&esp;&esp;段辞转过头,看着她说起话来安然柔和的眉眼,第一次,对往后生出了几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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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一早,大街小巷皆在津津乐道一件事:前往西北平定战乱的昭王殿下凯旋了,只是身受重伤,圣上特意派了御医前去王府医治照料。
&esp;&esp;时窈听闻此消息时,正在与段辞准备布施的米粥与饴糖,闻言也不过顿了一顿,便恢复如常。
&esp;&esp;反而段辞看了她几眼。
&esp;&esp;他知道,时窈是昭王的暗卫,甚至她是为了昭王,才会主动接近大人,但见她并无异样,他也未曾多说什么。
&esp;&esp;约莫午时,米粥与饴糖终于备好,段辞特意雇了一名车夫,将东西全数运到了安慈寺外。
&esp;&esp;只是没想到还未出发,便有人前来唤段辞,说是侍卫营中有要事需他前去,段辞只得让时窈先去,自己则先行去了一趟祈府。
&esp;&esp;处理好后,已过去半个时辰,段辞正要朝安慈寺赶,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婉转的女声:“段侍卫?”
&esp;&esp;段辞身形一僵,好一会儿转过头去。
&esp;&esp;苏乐瑶正由侍女陪同着朝这边走来,身上的古纹烟罗斗篷在风里飘起,像一缕烟。
&esp;&esp;“苏小姐。”段辞垂下眼帘。
&esp;&esp;苏乐瑶笑了笑:“那日听祈安哥哥说,段侍卫与时窈姑娘将要成亲,一直想要祝福一番,未曾想都没见到你二人。”
&esp;&esp;段辞沉默片刻:“多谢苏小姐。”
&esp;&esp;苏乐瑶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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