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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天早上不是还有个很重要的会吗。”喉咙肿痛,谢可颂艰难地吞咽,“你得好好休息。”
&esp;&esp;“我可以让柏继臣代我去。”
&esp;&esp;“柏总不是在b市吗?”
&esp;&esp;“那就找小白、小青、老杜,随便谁!公司又不是没我就不能转了!”
&esp;&esp;压于心底的情绪骤然爆发,展游越说音量越高,似乎上了火气。
&esp;&esp;就连这种时候,谢可颂提到的都是工作,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对展游敞开心扉,从来没有像展游渴求他那样渴求展游。
&esp;&esp;展游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谢可颂总要把两个人之间的界线,画得那么分明。
&esp;&esp;“不行的。”谢可颂实事求是。
&esp;&esp;“我……”展游心中翻涌着火焰,说出口时却只剩下一缕青烟,“我可以将会议改期。”
&esp;&esp;“你别管了,“谢可颂又说,“明天早上要是还不好……我自己会去看病的。”
&esp;&esp;“谢可颂,我好好跟你说——”
&esp;&esp;“——我不想跟你吵架。”
&esp;&esp;展游极少叫谢可颂的全名,每次叫都没什么好事情发生。谢可颂听得刺耳,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讲:“我不过只是感冒发烧而已……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应该被困在我身边。”
&esp;&esp;字字句句,悄静地落在地上。
&esp;&esp;谢可颂这样对展游说话的时候,展游不会再有任何脾气。
&esp;&esp;首饰盒八角尖尖,硌在展游的腰腹处,带来一种钝钝的痛。他眼里盛满谢可颂的模样,一步一步走向床边,佝偻下腰背,握住谢可颂的左手,轻轻问:“你把我当什么啊?”
&esp;&esp;谢可颂没有回答,在展游眼里平静地呼吸。
&esp;&esp;静了很久,展游几乎以为谢可颂已经睡着了,他才听到一句短短的话从谢可颂嘴里飘出来。
&esp;&esp;谢可颂说:“我不知道。”
&esp;&esp;“是吗……”展游闭了一下眼睛,亲吻谢可颂的手背,放下,扯了扯嘴角说,“睡吧,晚安。我明天会去参加会议的。”
&esp;&esp;谢可颂握紧展游的手,就这样沉沉睡过去。
&esp;&esp;谢可颂的话,展游只答应了一半。
&esp;&esp;那天晚上,展游洗完澡,照顾好谢可颂,没有离开,反而钻进被窝,将背对自己的谢可颂紧紧抱进怀里。
&esp;&esp;很紧很紧,就好像在怕第二天醒来,谢可颂会从他身边飞走那样。
&esp;&esp;展游活了三十多年,中学毕业之后便孑然一身,每天早上从床上起来,睁开眼,发现世界上只剩下他这么一个孤零零的人。
&esp;&esp;展游很爱谢可颂。他们除了爱之外什么都没有。
&esp;&esp;凌晨三点多,展游惊醒,第一件事情是检查怀里的人是否还在。
&esp;&esp;谢可颂正好好地待在他怀里。展游略微松口气,摸了摸谢可颂的额头,温度好像下去了一点。他亲亲谢可颂的眼睛,松开对方,下床。
&esp;&esp;月光把客厅切割成一黑一白的两块。
&esp;&esp;展游拎起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首饰盒,打开。
&esp;&esp;两枚宝石对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esp;&esp;没有丝毫犹豫,展游将其中一枚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esp;&esp;他回到房间,半跪在床边,牵过谢可颂的手,将另外一枚戒指推进谢可颂的左手无名指根。呆呆地看了一会,心有窃喜,下个瞬间又掠过一丝负罪感和愧疚。
&esp;&esp;他脱下戒指,换到谢可颂中指上。
&esp;&esp;中指。无名指。中指。无名指。
&esp;&esp;展游反反复复许多遍,犹豫了许多遍,喜悦啊,痛苦啊,迷恋啊,茫然啊,展游汹涌的爱意最终落定在谢可颂的中指指根。
&esp;&esp;黑夜中,展游再次抱紧谢可颂,额头抵在谢可颂的背上。
&esp;&esp;紧绷的心弦放松,他终于肯进入梦乡。
&esp;&esp;
&esp;&esp;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拂入卧室。
&esp;&esp;房间内点缀着暖色的光晕。
&esp;&esp;谢可颂睁开双眼,对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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