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莫忘准时交接了站岗班。她站在操场一角,冷清的角落,书法社的旁边。
说是“站岗维持秩序”,其实就是偶尔被人问路或问厕所。她站没几分钟就开始打哈欠。
摊位门可罗雀,几个书法社的社员也被她传染似的,跟着一起哈欠连天。
如果说动漫社的鬼屋是游园会如火如荼的夏天,那这书法社一隅就是无人问津的秋天,落叶都凭空汇聚在这里。
莫忘实在无聊,就和书法社的人聊聊天,玩玩他们的游戏。
书法社的主持人是一个自来熟的男生。他懒洋洋地给她数出十支飞镖:“投吧——四十环以上就送你个折扇。”
“才四十环?”莫忘不屑一顾,把头发扎起来,整了整没有领的t恤,一脸认真,“那我要是九十环呢?”
男生翻个白眼,“哼,你想拿啥拿啥。”
莫忘举起第一支飞镖,齐眉瞄准,眯起一只眼,肩膀打开,气定神闲。
“少看不起人,我对射击类游戏可是很有研究的。”
话音一落,“咻!”——飞镖破空,沉稳疾速。
“脱靶。”
自来熟男语气平淡。
“来,第二支。”
十支飞镖下来,莫忘额头上隐隐沁出汗珠。
“射击高手,你这个成绩只能拿到我们的一张明信片。”自来熟男生毫不留情面,在奖品堆里翻来翻去,没找着,又转过头来和莫忘说:“算了,不给了,你刚刚还差点扎中我们无辜的陈学长。”
那位陈学长正蹲在靶盘斜前方玩手机,三米远。
莫忘有一镖像个弹珠,从靶盘反弹出去,擦着他耳侧“嗖”地一声飞过去,吓得他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怒瞪这个世界。
“没准心,也没鼠标键盘!怎么玩!”莫忘气得跺脚,“而且,我也没有很想要你们的明信片!”
说完还是不解气,又补一句:“这活动策划是deadle当天才写的吧!一点新意都没有,难怪没人玩!”
自来熟男生斜着下巴点头,骄傲地回:“没错!”
下午的时光实在漫长,莫忘和他们快聊得没话说了,连书法社的瓜她都吃了三四个了。
比如,他们的副社长,表面上一副气质高远、人间不值得的模样,结果背地里是个xx男团的狂热迷妹,哥哥们的工作行程记得比社团活动日程还清楚,签名照藏得比练字作品还多。
又比如刚刚差点被她飞镖射中的陈学长,刚才蹲在地上那么专注玩手机,绝对是在打galga。而且他还会占卜,谁要是有什么情感学业家庭烦恼,找他就对了。让他给你算上一卦,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还有社里写字最好看的学妹,每次写字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实际上是个无敌社恐,超怕和陌生人说话。入社面试的时候只写不说,副社长一直在和她打手语沟通,前几天才知道她不是哑巴!
莫忘撑着脸点头,书法社的奇形怪状也无法让她清醒半分。
自来熟男把飞镖一次次扎在靶子上,耳边是单调的“咚咚”声,莫忘的眼皮越来越沉。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进入了梦境,只不过忘了闭眼。
突然,自来熟男的声音猛地高扬——“诶!卷毛帅哥!玩不玩飞镖!”
生怕客人掉头就跑,他又补充:“参加就有礼!投中三次十环,再送你一幅现场书法,还附赠一次占卜!”
莫忘抗议:“怎么我玩的时候就没有送这么多!”
角落里的陈学长闻言,连头都没抬,“你扔了十次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分,真送不出手。”
“哼!你们这叫区别——”莫忘义愤填膺地说到一半,转头朝来人看去,声音却戛然而止,“……对待。”
来的人是吴思屿。
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嗨”,就被自来熟男强行拉到桌前,手里的兔子玩偶被顺势没收,飞镖直接往他手里一塞,全程不给半秒反应时间。
“好了,开始吧!”自来熟男热情地拍拍他肩膀。
吴思屿回头看莫忘。
莫忘也回看他,表情却没变化,也没吭声,一副等着他玩的样子。
行吧,知道了。
玩就玩。
看好了。
摘下手表,放在桌角,站定,转了转手里的飞镖。
他要开始投靶了。
咚——8环。咚——9环。咚——9环。咚——10环!
“正中红心!十环!”自来熟男生高喊一声,莫名的激情澎拜。
“芜湖!!”书法社众人跟着欢呼,围着吴思屿像是跳舞。他们喊出了有人中了五百万彩票的气势。
听到动静,林宜霈出现,举起相机开始抓拍。
吴思屿不为所动,继续投。
咚——8环。咚——8环。
“咔嚓、咔嚓——”快门声响起。
慢慢出现围观人群。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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