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类来说或许棘手,可对我来说不算麻烦,我说治好了便断不会骗你。而你如今尚在咳血,是因为你受的伤与他们不同。」
幕子淳不语。
金娘子心头微涩,脸上的笑容却灿烂起来,「言尽于此,相公不信,奴家也没法了。」她起身离开,「老待在屋里对你身体不好。今日天气晴朗,休息够了便出来走走吧。」
幕子淳目光追随她背影而去,合上的房门阻断了他的视线,金娘子有些站不住地扶住门框。一旁的仆从担忧地上前,金娘子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方才重拾力气,迈步离去。
是夜,院中白雪映红梅,幕子淳披着雪白的狐裘走到院中。
天上星明亮得仿似被擦过一样,这是人界难见的夜空。
幕子淳不由看得有些入神,忽听院外传来窃窃私语之声,「今天有客人来啦,娘子亲自出去接的。」
「能让咱们娘子这么重视,这可难得。」
「我有幸远远看了一眼,那男子长得可美了,比院里这人还美上百倍呢。那身气质,啧啧,听说啊,咱们娘子和他交情匪浅……」
「真的吗?今日这位好似又惹娘子不开心了,你说这三天两头的,娘子再好的耐性也给磨没了。如今又来了一位……这次的婚礼,你说到底能不能办成啊?」
「娘子的想法岂是你我能猜的?」
语声渐远,红梅枝穿过院墙,探到另外一边。幕子淳立在梅树下,探手折下一枝红梅,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即扔在雪地上,一脚踩过,转身回屋。
与此同时,沈璃和行止的厢房里,金娘子闷头喝了一口酒,叹道:「当年收拾了那股邪气后我变回原形,被他救了一救。就是那惊鸿一瞥!就是那该死的一瞥,让奴家花了二十年在他身上!」
沈璃默不作声地吃东西,行止倒是一边喝茶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
这本是一顿接风宴,但不知是从哪句话开始,便成了金娘子的诉苦会。她一边喝着酒,一边把自己与幕子淳的往事交代了一遍,现在又开始发起了牢骚。
「二十年,石头也该焐热了吧,这凡人当真是块千年寒冰,饶是我有三昧真火也融不了他。」
她往沈璃身上一靠,抱着她的手臂委屈道:「你说奴家活了这么多年,瞅上一个顺眼的,容易吗?偏生如此让人费心,奴家心里好苦啊!」
「她在沈璃肩上蹭了蹭,一副撒娇的模样。沈璃放下筷子,问道:「他可是有喜欢的人?」
想到自己与行止那颇为辛酸的情路,沈璃有几分感慨,「或者有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苦衷。」
「你道人人都像神君先前那般身负重任不得动情吗?」
行止像被夸了一样点点头,「没错,不是人人都如我这般善于忍耐的。」
沈璃撇嘴,行止近年来越发不知廉耻了……
金娘子叹道:「幕子淳他就是块木头疙瘩!被人界那些修仙门派的说法给僵化了脑袋,非要信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觉得我靠近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连前些天我胁迫他成亲时,他都还在一本正经地问我……」金娘子学着幕子淳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模样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金娘子拍着桌子叫:「没看见奴家那一大殿的稀世珍宝吗?一个凡人也好意思来问奴家要什么!不过我当时也没生气。」
金娘子学着她当初的模样,缓和了表情,浅笑道:「我当时答,『我想要你啊。』多甜蜜的一句话,是吧?」她一顿,表情又是一变,学着幕子淳的样子严肃道道:「『没个正经!胡言乱语!』你听听,你听听,他就这么说我!说完了,他转身就走了!」
沈璃被她多变的表情逗笑了,金娘子委屈道:「你可知我当时多伤心啊!」
「唔,你何不将他这木钠无趣的举动理解为一种害羞的表现呢?」行止忽然开口道,「我与仙人打的交道还算多,那些以凡人之躯得道成仙的多半寡言木讷,对于自身情绪极为压抑。他兴许觉得你在调戏他,又没法调戏回来,所以只好慌忙落跑。」
金娘子睁大了眼看行止,沈璃也被行止这一番分析唬住,问:「依你之见,那凡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行止转了转手中的茶杯,一笑,「既非有心爱之人,亦非真心厌恶于你,他放不下的不过是一种固执罢了。如此,我们便来试他一试,看看这凡人对金娘子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金娘子满眼期冀地望着行止,「怎么试?」
行止一笑,「你在他身边二十年不离不弃,他无动于衷,有可能是因为他已习惯于接受。那么,若是把给他的东西全部收回呢?」行止将杯里的残茶尽数倒在地上,「让他一无所有。来,想想,你给了他些什么,咱们一件一件收回来。」
看见他眼中的笑意,沈璃嘴角微抽。这人是在帮金娘子,还是……觉得好玩啊?
这一肚子坏水……
金娘子琢磨了半晌,最后却道:「我好像也没给过他什么。」她神色茫然,「可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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