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福道:“姑娘,真不巧,小郎君今日不在府中,他去王尚书家里找他的同窗好友玩了,然后会直接去书院,不回来了。”
红袖笑容微凝,蹙眉道:“你在诓我么?”
二福诚惶诚恐道:“我哪敢诓姑娘啊,小郎君的确不在,还是鹤飞送他去的呢。”
红袖沉下脸,昨夜她明明和他们父子两人说好,她今日会过来陪儿子用膳,怎么人就这么走了?红袖不禁怀疑,楚云容是故意不让她见小郎,难不成他改变主意了?
“你们大人在府中么?”红袖冷下声,问。
二福正要回答,却瞥见楚云容的马车回到大门口,“姑娘,我们大人回来了。”
红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鹤飞站在马车旁,车帷落着,楚云容应该在里面,不见他出来,于是红袖压下心头突如其来的不安感觉,一掠鬓,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这次鹤飞并未阻拦她,而是请她上了马车。
这是红袖第二次上楚云容的马车,第一次她是闭着眼的,看不到车厢内是怎样的环境,这会儿忍不住打量了下,里面宽敞洁净,摆设雅致不俗,锦绣坐垫,镂空雕刻的案几,简雅轻薄的梅花形香炉熏着香,整个车厢内都弥漫着淡淡的香,似其主人,淡雅温润。
窗帷挂上了钩,这会儿楚云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轻靠在榻上执书静阅,他并未出穿公服,一袭白衣,发笼玉冠,优雅安静的仪态令人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楚云容只是微抬眼,微笑示意她坐下。
红袖眯下眼睛,企图在他脸上窥探到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但纵使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最终也只是徒然,这男人总是将情绪藏得滴水不漏,只留给世人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她心中不服气,略一思考,笑靥一绽,袅娜地坐在他的身边,身子往他身上一挨,纤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畔娇声:“大人,你在看什么书啊?”
她的胸脯不知只有意还是无意地挨蹭着他的手臂,楚云容额角微微一紧,实在不愿意视她为轻浮女人,他放下书,依旧好脾气地道:“你去那边坐。”
虽然他态度温和,但红袖这会儿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便没有进一步地撩拨他,她若无其事地起身,坐到他的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笑问:“大人要一直坐在马车里说话么?”
楚云容放下书,脸上浮起浅笑,一派从容高雅地从几上拿了只精致干净的茶杯,拿起茶壶,不紧不慢地往里面倾入茶汤。
红袖看着那茶水,目光微沉,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直到耳畔传来一含笑的声音:
“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红袖心口一跳,蓦然抬眸对上楚云容清澈的双眸,只觉那双注视着她的眸中有股说不出的温柔。
就是这股温柔令红袖心生提防,红袖避开他的目光落向他拿着茶杯的手上,他的手修长洁净,竟比他手上精致的茶杯还要好看,她乜了他一眼,笑道:“在想大人的手真好看,不知道这手抚摸人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定叫人神魂颠倒吧?”
楚云容动作微滞,轻叹一声后,他无视她暧昧的话语,将茶放到她面前,“小郎不在,既然来了,就陪我去个地方吧。”
红袖心蓦然一提,不由问:“去哪儿?”
楚云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红袖姑娘,你看起来很紧张。”
红袖一阵心虚,“有么?”红袖总是再在他面前忘记应有的谨慎,他此刻客气疏离的人称呼瞬间令她在他面前筑起一道防护墙,她冲着他粲然一笑,目光有隐隐含着羞意,“只是楚郎从来不曾让我陪你做什么,有些惊讶罢了,你要我陪你去何处?是去游玩么?”
红袖的确没想过楚云容愿意和自己待在一起,所以他一提出要她陪他去一个地方,她第一个念头便是他要算计自己,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着实有些草木皆兵,大概是自己要算计他,以己度人,也觉得他想要算计自己,这么一想,红袖内心颇觉惭愧。
“去了你便知道了。”楚云容温声道,眼底漾着柔和的笑意,言罢动作优雅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垂眸浅尝。
红袖也端起茶,将要喝时,又顿住,犹豫地看了眼茶汤,又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的态度与往常无差,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红袖隐隐感觉今日的他对她有股莫名的疏离感,最终她只是假意抿了口茶,便放下了茶杯。
楚云容淡淡地瞥了眼她身前的茶杯,轻笑不语。
马车缓缓驶动,楚云容将他旁边的窗帷落下,车厢瞬间暗下来,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主动说话,红袖在他面前一向主动习惯,突如其来的沉默对视令她微觉不适,正打算说点什么打破这沉滞的氛围,楚云容却先她开了口:“桃花是你的本名?”
李四娘的信中说她的本名叫桃花,但楚云容知道这也只是她在姑苏海棠院用的名字,而非她的本名,两人孩子都有了,他却连她家中情况,姓甚名谁都不知晓,昨日他听她说,她十岁就被卖到了海棠院,因她太激动,又自顾自地说着,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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