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坐在楚云容坐过的椅子上,打开他给的荷包,把里面的碎银全部倒在桌上,数了数,里面不多不少恰好是今日这顿酒菜的钱,红唇不禁撇了撇,不知该说这男人大方还是小气。
作者有话说:
日薄崦嵫,暮霭冥冥。
楚府庭院内,靠着高墙的树阴里,隐隐可见有一人,高高的树枝上挂着一风筝,随风飞扬。
大树底下,一浓眉大眼,梳着双丫髻的少女看着树上那道矫健的身影,紧张地呼喊道:
“小郎君,这风筝明日再让其他人取,你先下来吧,这树那么高,掉下来可不是好耍。”
“元宝,我马上就拿到了。”树上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看着他跨到另一树杈上,树下的少女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急得在原地不停打转,担心有人来看见,忐忑地绕过一面怪石嶙峋的假山,探头往月洞门的方向看过去,见无人,稍稍放心,她回到大树下,忍不住又劝道:“小郎君,大人回来要是看到你爬这么高的树,他定会生气的。”
“你几时看到我爹生气过?”楚怀瑜一边伸手去够风筝一边不胜其烦地道,“马上就要拿到了,你别唠叨。”
元宝想了想,她的确没见过大人发脾气的模样。待要继续劝,上面一声兴奋的大喊,“拿到了!”
元宝顿时松了口气,“小郎君好厉……”话未毕,树上的人脚下一不小心踏了空,从树上掉落。
“哎呦,摔死我了。”楚怀瑜哀嚎着,看着躲得远远的人,气瞬间不打一出来。
元宝回过神来脸一红,连忙冲上前想要扶他起来,“小郎君,您没摔坏吧?”
楚怀瑜气得推开她的扶掖,一手扶着屁股,一边骂:“你跑那么快作甚?怕我压死你?”
元宝呆呆地看着面前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楚怀瑜今年十岁,小小年纪便生的剑眉星目,清隽秀雅,但言行举止却端得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完全没有他父亲身上那股温朗如玉,如沐春风的气质。
元宝委屈地辩解:“小郎君,您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会把人压死的,元宝还想留着这条命伺候您呢。”
楚怀瑜捏着下巴思考了下,觉得在理,“也是,罢了,饶了你。不过……”他星眸闪过狡黠之色,“要不是你提起我爹,我也不会摔下来,那就扣你十文钱月银作为补偿。”
元宝一听扣她月银,瞬间慌了,“小郎君,这个月才过去一半,您已经扣了我一半的月银,再扣下去,我这个月可是一分月银都拿不到了。”
她这位小主子明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却爱财如命,连十文钱都不放过,她原本有着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墨宝,结果却被他改成元宝,不为别的,只因他最爱金银之物。若不是他的容貌生得与楚云容有七八分相似,她都要怀疑小主子并非大人亲生,也不知道他这品性随了谁。
看着她垮下去的脸,楚怀瑜哼了一声,“反正月底不是有人会把扣掉的银子还给你么?”
元宝对上他那双闪烁着智慧的眸光,内心有些惊讶,小郎君竟然知道这事。
“废话少说,快点拿出来。”看着元宝瞋目结舌的模样,楚怀瑜内心得意十足。
元宝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荷包里拿出十文钱,其实她拿的是两份月银,但是小郎君扣得多她便拿的少,所以她当然不舍得拿出十文钱出来。
楚怀瑜直接夺过她手中的铜钱,见她一脸沮丧,笑着安慰她道:“没把你另外一份也扣了算我心善,你想想你每个月是不是还有得挣?你是不是该感激我出了这主意,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他半眯着笑眼,看起来不像是一十岁的孩子,而是一位老谋深算的大人,这时候细看他的脸,清雅中又隐隐透着昳丽,当他露出这样的神色时,只有一二分像大人,大概是大人从来不会露出这般狡黠的笑容。
“小郎君说的是。”元宝觉得自己快被他说服了。小小年纪就会这般算计,要是把这精力用在学业上,他将来定然不比大人差。元宝内心感慨。
两人正说着话,一婢女急匆匆地赶来,回禀道:“小郎君,大人回来了,让您去书房一趟。”
楚怀瑜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流露出几分孩子样,他内心颇慌,却佯装淡定地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楚怀瑜带着元宝一路穿檐过廊,来到挹清院,入眼高楼雅阁,曲水流觞,庭院遍植修竹梧桐,春风拂来,清气满院。
书房的门敞开着,从外头可以看到里面十分宽敞净雅,所有的家具物什都摆放得有条不紊。
紫檀木书桌后排着几列书架,上面整齐地满堆着书籍。楚云容正端坐在书案前,执笔书写着什么,大概还在忙他的公务。
书房的四壁挂着一些字画,敞开的窗户可看到外头的假山兰草,几丛修竹。书房内外处处透着雅。
楚怀瑜下意识地挺起腰杆,抬头挺胸地走进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父亲。”
楚云容抬眼看了他一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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