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石般的青绿屏障将他包裹。
诅咒依旧如源源不断的河水般涌入他的身体,少年额头已经浮出一层冷汗,咬牙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他知道自己会像之前一样昏迷,然后彻底进入无数诅咒编织出的幻境。
那里才是接下来的战场。
渐渐合拢双眼。
独属于他的迷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深,最后,他彻底脱力晕倒在地。
被那层薄石般的茧裹着着,如同在襁褓中入睡的婴孩。
属于松田伊夏的战场就此陷入更深的地方。
外面倏地陷入一片寂静。
咒灵安静地捧着他,寻找能够孕育的土地,最后朝着密道那尊佛像爬去。
安室透伫立在原地。
尖利的嘶吼声消失不见,已经死去的好友之前不停回荡在耳畔的声音也全数静默。
他听见别馆外雨水落下的声响,一下下击打着地面,听见桌上烛火燃烧的声音,偶尔发出“噼啪”的小声爆燃。
听见回廊里昏睡的小孩陆续醒来,互相询问情况。
听见楼上有人推开门,慌张跑下。
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从少年最后一句对自己说出的话其,就倏地炸响,在胸膛中如雷轰鸣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急促的,有力的。却又陌生。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都要凶猛。
脑海之中,少年侧过头,没有看向自己的模样再次浮现。
嘴角带着最为恣意的笑意。
说出的话笃定、自信。
“因为有你在。”
因为你是我的后盾。
心如擂鼓。
安室透闭了闭眼睛。
糟糕。他擦去额头上方才浮出的汗水。
如果不拼尽全力,可配不上这份的信任啊。
藏佛山。
别馆位于山顶西侧, 后方隆起又一处岩壁。
由此上去,是观景台。
金发男人站在独山顶端,雨水顺着发丝淌下, 滑下侧脸,滴落在面前的扶杆上。
湿透的衣服黏在皮肤, 传来并不好受的黏腻感。
眼前所有的景象铺开,像是被炭笔在白纸上勾勒, 他的目光一寸寸锁定、观测,然后停留在每一个自己怀疑的位置。
手指敲击扶手, 像是要在脑内虚构的地图中标记出每一处的位置。
一共九处, 树林中同其他树冠长势都不相同的空旷地带,可能的目标。
他只有半天时间。
解决封印, 查看松田伊夏的状况, 再次回到别馆, 确保万无一失。
道路泥泞, 饶是他勘探过两个地点后, 都已经浑身是汗水。
大雨之中,男人的步伐却越来越快。
锁定,追踪, 到达, 测量。
等最后一个封印所在地确定时,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太阳早已升起, 却被挡在厚重的云层后方, 只有微薄的光芒投下, 预示着和夜晚的不同。
逐一击碎。
最后留下了离别馆最近的封印点。
踏步回到别馆,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裹着毛毯的几个孩子轻轻的聊天声从后方传来。
衬着他的脚步声。
“小哀, 你梦到了什么?”吉田步美小声问,“我梦见爸爸妈妈带我们一起去露营,大家都在一起,我还穿了特别漂亮的裙子。”
“……我?”灰原哀顿了顿,“没什么,就是大家一起聊天什么的。”
“元太你呢?”没注意到好友躲避的视线,吉田步美看向旁边的男孩,“不会全是鳗鱼饭吧。”
“当然是鳗鱼饭!”
小岛元太拍着肚子:“我在梦里吃得好饱,后面才发现给我做鳗鱼饭的是爷爷,他做的鳗鱼饭最好吃了!”
“什么嘛,居然真的是鳗鱼饭。”
“对啊,我刚开始还没有认出来,后面才发现的。而且原来他和我在后院看见过的那道影子好像哦……”
孩子们闲聊的声音远去,安室透脑内却像是闪过一道雷电,脚步骤然停在原地。
刚开始还没有认出来……?
男人神色沉下。
他在幻境里看见了诸伏景光,所以理所当然认为幻境会以最深的执念和渴望的模式呈现出来。
所以在迷雾中的影子,也是诸伏景光的。
是他看过一眼后就根本没法忘记,立刻就知道是谁的影子。
但是小岛元太的不是。
从上山时,他就根本没有认出来那道迷雾中蹒跚的身影是谁。
甚至在幻境的开头,他也不知道给自己做鳗鱼饭的人是谁。直到最后看见对方,清晰地回到那个场景,才知道是早已经去世的爷爷。
这个人在他的脑海中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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