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白元璟轻笑,“等你进去就知道了。”两人刚踏进公馆大门,沈绣婉就听见客厅里传出热热闹闹的笑声。她望去,四五个身穿旗袍盘着卷发的嬢嬢,正坐在桌边打麻将牌,她们个个身段窈窕妆容精致,谈笑间很是爽利。她愣住,小声问白元璟:“这是……”白元璟轻声:“虞老的红颜知己。”掀沈绣婉:“……”合着老人家膝下没有孩子,红颜知己倒是挺多。虞老正巧拿着一本书从楼梯上下来,瞧见进门的两人,不禁扶了扶眼镜:“小璟来了啊!这位就是小璟的未婚妻吧?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虽然已有五六十岁了,但穿着却很考究,一身订制的衬衫马甲西装很是挺括精致,还细致地佩戴了镶嵌钻石的纯金领带夹,隐约能看出年轻时应当是一位很英俊的男人。听见声音,几位嬢嬢也纷纷望了过来。白元璟介绍过沈绣婉,沈绣婉落落大方的同他们打招呼,声音甜甜地一一喊了人。虞老和几位嬢嬢仔细打量过沈绣婉,俱都十分满意。掀几位嬢嬢甚至还给沈绣婉塞了厚厚的红包。沈绣婉无措地望向白元璟,白元璟笑道:“没事,收下吧。”嬢嬢们拉着沈绣婉,又关切地问她会不会打麻将。沈绣婉老实道:“平时不怎么打,只略会一点点。”“瞧你这孩子,真是谦虚!”嬢嬢们说着,就风风火火把她摁到了麻将桌上。虞老乐呵呵道:“我这几位太太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打麻将,平常打起来,没打够三四个时辰不带停的。小璟啊,你可得把沈小姐看紧了,别叫她也贪上麻将。”掀白元璟宠溺地看着沈绣婉:“贪上就贪上,也不是养不起。”正说着话,女佣突然进来禀报:“虞先生,督军到了。”话音落地,傅金城一边整理袖扣一边走了进来:“老师——”四目相对。傅金城意外地看了一眼白元璟,目光又缓缓落在牌桌旁。他熟悉的那道身影就坐在牌桌旁。她今天穿了一件孔雀蓝的刺绣旗袍,微卷的鸦发上扣了一枚珍珠翡翠发卡,小脸圆润清丽,纤细的手腕上戴着水头很好的翡翠镯子,他认出是是白太太往常戴的那一只。掀她笑起来时睫毛弯弯,很讨长辈喜欢,几位嬢嬢望向她时满脸怜惜宠爱,就像是在看待自己的亲闺女。“金城?”虞老叫了一声,见他没反应,又笑着转向白元璟,“他昨天半夜打电话给我,说是有感情问题想要请我解惑,不巧,正好与你和沈小姐撞到一起了。我已经叫人准备午餐,你们三个都留下来吃饭。”
因为其中一位嬢嬢最爱吃虞老亲手煲的排骨冬瓜汤,他叫白元璟和傅金城自便,自个儿去厨房煲汤了。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白元璟端起女佣端来的热茶,垂眸吹了吹茶汤,浅浅啜饮了一口。傅金城面无表情,安静饮茶。他在大上海的熟人不算多。虞老算是其中一位。掀他年少时,虞老刚留洋回国,被爷爷聘请到家里,教他和傅家的其他孩子启蒙读书,虞老素来严厉,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他一个。直到后来他出国,才和虞老断了联系。去年调任上海,得知虞老就住在这里,便又重新拜访走动起来。因为听说白元璟今天要带沈绣婉去外滩挑戒指,他心里不痛快,所以才躲到老师这里来。没想到,居然又撞上了他们俩。傅金城放下茶杯:“你们不是要去挑选钻戒?”“虞老让我们从他收藏的钻石里面挑,所以就过来了。”白元璟微笑,“对了,你有感情问题想要请教虞老?我记得你这两年都在忙于公务,你什么时候又有喜欢的姑娘了?是最近才遇见的吗?”掀春日的暖阳透过背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却是惨白的冷色调,他们分别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和修身的缎面袍衫,在挑高的中式客厅里形成对峙的暗色。面对白元璟的问题,傅金城背光的脸情绪不明。旋即,他与白元璟对视。彼此皆都沉默不语,仿佛要将对方盯出一个窟窿。这一刻,傅金城无比确认,白元璟早已洞悉他的心事。他的拳头悄然收紧。白元璟的城府多深啊。掀他明知他爱上了沈绣婉,却还要当着他的面故意说出这种话。这与剜心刺骨有何分别?可是他偏偏无言以对。他不能否认,却又不敢承认,胸口像是堵着t一团棉花,心底的火焰悄然燃烧,灼灼烈火似要彻底焚毁他的四肢百骸。白元璟将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他望向正在陪嬢嬢们打麻将的沈绣婉,缓缓转动腕间佩戴的金丝檀木佛珠手串,温和道:“你瞧,她现在过得很好,比在燕京的时候开心多了。我记得在燕京的那些年,她脸上总是没什么笑容。”“白元璟。”傅金城眼眸晦暗,“你不觉得你很卑鄙?”掀“不觉得。”白元璟坦然,“我追求的是一位离婚的女人,我并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和感情,我哪里卑鄙了?”≈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guo/”≈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guo/”≈gt;≈lt;/a≈gt;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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