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吧。”医生说,“刚才给他查了一遍,除了感染,没有发现别的有可能引起并发症的原因。但是……”“但是什么?”见医生语带犹豫,顾晏又问。“他这并发症跟一般感染还不太一样。”医生揉了揉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说:“我把检查结果做了标记,过会儿来接班的医生还会再给他做几次检查,以免有遗漏。”“那贺拉斯·季现在?”“刚吃了药,呕吐止住了,烧正在退。比预期好得快,但我还是不建议这时候会见。”医生回答说,“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守门的警员有两个正背靠着墙打瞌睡,另外两个眼睛瞪得溜圆。病房门依然大敞着,除了律师会见,其他时候从来不关。这其实是贺拉斯·季自己的要求,好像一旦关上门,就会有人不怀好意对他做些什么似的。贺拉斯·季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裹着病房的薄被,窝在窗边的简易沙发上。并发症耗尽了他的精神,他看上去心情非常糟糕,气色也很差。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还在细微地颤抖。“我发现你们真会挑时间。”他说着,又抓起水杯,把几颗药塞进嘴里灌了下去。“医生说你刚吃过药。”顾晏顺手拿起那个药瓶看了一眼,“止吐剂?”贺拉斯·季又把薄被裹上,打了个哈欠:“是吃过了,但没规定不能多吃点吧?”燕绥之:“你当吃饭?”贺拉斯·季没理他,从顾晏手里抓回药瓶,不耐烦地说:“你以为我喜欢吃?我他妈又想吐了,翻江倒海的滋味好受?”他这话应该不假,因为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片冷汗。皱着眉把薄被裹紧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又难以忍受地抓起水杯灌了几口。一玻璃杯的水被他一口气喝空了,但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依然没能压下去。燕绥之皱眉看着他越发严重的反应,直接替他按了呼叫铃。没过片刻,医护人员又匆匆涌了进来。值班的医生一边进来一边把白大褂的扣子系上,“再晚两分钟,我都已经回家了。怎么了这是?”短短片刻,贺拉斯·季已经顾不上张口说话了。“又想吐了。”燕绥之冲医生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发抖。”医生指挥着几个小护士给他上检测贴片和细针,又连上了营养剂。燕绥之和顾晏退回到门外,看着里面忙忙碌碌。好一会儿,医生拿着单子出来说:“奇了怪了,刚才数据都稳定了,怎么又烧起来了……再这样下去,还是最好转去感染治疗中心吧。”医生无意的一句话,却让燕绥之脑中闪过了一种想法。他们走到走廊无人的角落,借着绿植的遮挡,燕绥之对顾晏道:“贺拉斯·季刚说过他没有感染并发症,不到迫不得已坚决不转院尝试新药,这就出现了并发症,是不是太巧了点?”“结论显而易见,有人动了手脚。”顾晏说,“但会是谁?”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护士站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巡房结束的护士姑娘回到了护士站,摘下口罩透着气聊天。其中一个姑娘背对着他们这边,冲同事摆了摆手,又脱下外套,一副要下班回家的模样。她进电梯的时候,终于转过了身。燕绥之和顾晏得以越过绿植,看到了她的模样。两人随即便是一愣。电梯里的年轻护士他们不算熟悉,但也并非完全不认识。他们第一次来病房会见贺拉斯·季的时候,这位护士姑娘就在病房里,当时拿着针尖被极不配合的贺拉斯·季遛得到处跑,泫然欲泣。还是燕绥之替她把针扎在了贺拉斯·季身上。但让他们愣住的不是这一点。当初在酒城,他们跟劳拉一起去感染治疗中心探查的时候,曾经在研究中心见过一个妆容精致干练的小姐。劳拉说那个小姐碰巧是在运输飞梭上负责看管那些不知名药剂的人。当时燕绥之和顾晏只觉得那位小姐有些面熟,怎么也记不起在哪见过。现在他们终于清楚了……那位小姐跟电梯里的这位护士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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