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笔迹这点不用燕绥之说,顾晏也知道,肯定对比不出来。否则酒城政府一定第一个查出来对方是谁,毕竟那一届的政府人员很多都栽在乱用资金上,更别提被牵扯到的利益受损的其他人。总会有人对此怀恨在心。这么看来,匿名者把自己的信息保护得这么好,也是有先见之明的。“过会儿回去把这些给乔看看。”燕绥之说,“看看他有没有别的路径。”“嗯。”笔迹对比这种事对燕绥之和顾晏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乔那边人脉更杂一些,广撒网,也许能捞到些其他信息。两人沿河而行,路灯在两人身后拉下长长的影子。顾晏突然说道:“你不喜欢酒城就是因为这个?”燕绥之一愣:“什么?”“你父母。”顾晏收起屏幕,“他们给酒城投了那么多钱,却得到了那样的结果。”明明是善款,却被花在了阴暗肮脏的地方。燕绥之摇了一下头,“其实没有,那只是一部分人干出来的昏事,不至于让整个酒城来背。”顾晏:“那是为什么?”燕绥之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真的馊。”顾晏:“……”“你知道让一个嗅觉味觉极其灵敏的人站在这座星球上,需要做多久的心理建设么?这是还好今晚没什么风,否则吹过来我都得屏住呼吸,那些街道和墙角,看一眼都需要极大的勇气。”燕绥之上上下下挑剔完,又道:“幸好你挑了这条路,至少干净。如果是其他什么街道,那我可能会拉着你狂奔回去。”“……”顾晏顺着他的描述想象了一下,画面令人沉醉。“你这么嫌弃酒城,捐起钱来怎么总不忘这里。”事实上不止是不忘这里,燕绥之对云草福利院简直有偏爱了,哪怕关闭了一阵子,遗产分配的时候依然不忘给它留一份。顾晏想了想,二十岁的燕绥之捏着鼻子绷着脸,却还要往这边的福利院跑,那场景倒是……挺有意思的。“馊又不犯法。”燕绥之道,“而且,你如果多跟老院长聊几句就会知道,云草这个名字是从那我父母和另一位匿名者那里得来的。我第一次去福利院的时候,他跟我聊天说起来过,福利院最初有雏形的时候他收到了两方的祝贺邮件,顺势讨论了一下,最终采用了这个名字。”云草虽然叫草,实际是一种花。幼苗的时候很不起眼,但成活率高,怎么移植挪动都不会有事。等到长成盛开的时候,每一朵花边都泛着烟丝金,像被阳光镶了边的流云朝霞,灿烂极了。它的花语是永怀希望。这条沿河行人道蜿蜒的尽头,就是酒店前的河滩。燕绥之和顾晏散着步走到那里时,刚巧碰上了赶来的劳拉。她看起来刚从车上下来,手边放着行李箱,“诶?你们在外面啊?乔和柯谨呢?”“他们在酒店里。”顾晏道,“你这么早就到了?我以为要临近半夜。”劳拉刚要张口说点什么,目光却落在了两人的手上。她的表情看上去活像一脚踩了鬼,她眨了半天眼睛,终于忍不住暴露学生时代的本性,一点儿也不稳重地说:“哎呦我的妈!”燕绥之顺嘴安抚道:“不敢当。”劳拉:“……”顾晏:“……”他头疼。“上去再说。”顾晏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跟燕绥之一起过去,把劳拉的行李箱和包拿上了。乔少爷一直有个癖好,跟朋友一起出行就爱订大间的别墅或者整层的套间,他喜欢所有人住在一幢房子分享餐厅厨房的感觉。再不济房子之间也要有连廊相通。用他的话来说,是小时候住的房子太大太空,家里人太少导致的。
所以这一次的酒店依然是别墅式的,顾晏和燕绥之安排在二层,劳拉在三层。进门之后,劳拉就被乔和柯谨转移了注意力,走过去给了两位朋友一个安慰的拥抱。“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劳拉说,“你们查了么?”柯谨被抱得很茫然,虽然吉蒂·贝尔家的氛围让他心情不错,但他依然被困在某层茧中,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抱着拍了两下。劳拉撤开之后,他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就转头径直走到了客厅角落,找了个单人沙发窝了起来,安安静静地看着一盏落地灯。他坐下之后,其他人也顺势跟了过去,陆续在沙发坐下来。酒城相对简易的电子服务生哔哔了两下,自动去接了几杯热咖啡送了过来。劳拉他们这些常年跟各种案子证据打交道的人总是比较敏感,不是很喜欢这种电子服务生,因为很难说它们会不会被植入什么监控监听程序。乔习惯性地关了电子服务生,才冲劳拉说:“找了不少朋友,正在查,这几天应该陆陆续续会有一些结果,先等着吧。对了,你怎么到得这么早?”劳拉被这句话提醒了,竖起手指神秘兮兮地道:“因为我蹭了一趟很特别的运输机。”“什么意思?”“说来话长。”劳拉道,“我接到你的通讯之后想尽早过来,就联系了一个搞星际运输的朋友,他总能联系到时间合适的私人飞梭顺风载我一程。但是今天……你猜怎么着?德卡马的私人星际航道都被悄悄占用了。”“占用?”乔疑惑道:“我下午联系港口的人时,还没这消息呢。”“就是晚上的事。我最初联系的时候也没这问题,我都到港口了,才临时告诉我要调整。”劳拉道,“一般来说,德卡马那么大的港口,每天都会有私人飞梭机往来的。今晚却一班都没有,是不是很奇怪?”“确实。”“所以啊,我觉得很奇怪。”劳拉说,“刚巧下午听到一些风声,克里夫家大批量运输机进港,再加上你跟我说的柯谨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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