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起身出去,文素素也回了卧房歇息。承庆殿的灯火,亮了一夜。在天色逐渐转为清灰时,沈士庵等人从里面逐渐走出来,大家都神色疲倦,无心说话,出了大殿,各自前往值房去洗漱更衣,等着过一阵上早朝。齐重渊头晕沉沉,恍惚朝庆兴宫走去,殷知晦本想回户部值房,四下看了眼,忙跟了上去,关心道:“王爷可还好?”齐重渊仿若未闻,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去。殷知晦见状,只能按下心里的忧虑,跟在了他身后。虽已经开了春,早间的天气极为寒冷,不知何处的腊梅,传来沁人心脾的幽香。宫里已经忙碌起来,宫人在洒扫,抬水送吃食。庆兴宫的灯笼已经灭了,殿内昏暗些,尤点着灯盏,蜡烛已经燃到只余一小节,想必是彻夜未熄。殷贵妃已经梳妆穿戴完毕,正小口吃着燕窝,罗嬷嬷迎着齐重渊与殷知晦进了暖阁,她忙放下羹匙,不错眼打量着两人,一迭声吩咐罗嬷嬷上吃食:“先别管洗漱了,吃完再洗。”齐重渊唤了声阿娘,在塌几上跌坐下来,双目失神,喃喃道:“阿娘,她们可会杀了我?”殷贵妃吃了一惊,不禁看向了殷知晦。殷知晦与殷贵妃一样的反应,惊讶不已。殷贵妃忙斥退了伺候的宫人,道:“老二,你累了,歇一觉就好了。”殷知晦想了下,低声解释道:“姑母,福王身中数刀,被扎成了窟窿。毕竟是亲兄弟,王爷伤心之下,难免多想了些。”得知福王被福王妃杀了之后,齐重渊只高兴了一刹那,脑中一团混乱,在承庆殿里稀里糊涂,他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又没听进去。圣上精神很是不好,父子俩看上去倒很相似,皆是一幅伤心的模样。如此一来,圣上对他格外地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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