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白着脸,实在是气不过,大吼道:“阿爹,你偏心就偏心,以前偏心太子,现在偏心二哥,你想要立二哥为太子,你直说就是,何苦找由头打压我!”吼完,福王一扭身,气冲冲离开了承庆殿。圣上倒在塌上,有气无力喘息着,双目失神望着藻井。黄大伴听到殿内的争执,急忙进了屋,见到圣上的模样,大惊上前,急声唤道:“圣上,圣上可还好?可要奴去传太医?”圣上喘息了会,摆了摆手,“老二要何时来回来?”黄大伴估计了下,道:“按照往年鞭春牛来算,奴估摸着得要午后。”圣上道:“老二回京之后,传他来承庆殿。将老大一并叫来。”黄大伴忙应下,倒了盏温茶奉上,劝了几句,惊魂未定退出大殿,前去传话了。齐重渊一行进了城门,守在那里的小黄门便迎了上前:“王爷,圣上有旨,请王爷即刻进宫。”跟在后面马车的殷知晦见状,脑子飞快转动,想到温先生蔺先生的话,当机立断跳下马车,上了齐重渊的车。齐重渊莫名其妙,笑道:“你跟来作甚,今晚有筵席,只是阿爹宴请齐氏的宗亲,你可不姓齐。”事情紧急,殷知晦只能捡重要之处说了:“王爷,只怕出事了。我估计是福王,王爷,你且要记住一句话,若真是福王,你切莫替福王开脱,也莫要火上浇油!”齐重渊听到福王出事,大喜道:“呵呵,老三迟早得出事,我早就说了,他太不是人,活该!”殷知晦郑重其事道:“王爷,不管秦王何种态度,王爷只管为难,切莫忘了!”齐重渊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你心思多!”殷知晦心情复杂至极,并非他的心思多,全部是文素素的手笔!齐重渊到了承庆殿, 请过安坐下,圣上问了几句鞭春牛的事,齐重治也到了。圣上气色看上去不大好, 不过心情看不出什么起伏, 如平时话家常那般,说了福王之事。“你们觉着, 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好?”圣上似乎很为难, 烦躁地道。福王之事, 齐重治进宫前刚得知,此时不禁暗自高兴起来。这可是大好的时机,齐重渊不是东西, 齐重浪更让他厌恶。齐重治顿时义正言辞道:“阿爹,老三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就是在给我们齐氏摸黑, 让皇家没脸!圣人言修身治国齐天下,老三如此下作,手段歹毒,令人骇然听闻。且还是花楼姐儿,亏他还是亲王, 啧啧,传出去就更没脸了,还以为我们齐氏都如他一样,老四老五还没定亲呢, 好人家的女儿,谁敢嫁进来。哪怕是阿爹下旨赐婚, 人家不得不应。只这天大的福气,最后倒成了索命符!”圣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齐重治, 对着他的慷慨陈词一言不发。齐重渊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既惊讶齐重治的愤怒,又不屑他的冠冕堂皇。真是虚伪!齐重浪不是人,他也不遑多让!齐重治义正言辞要求:“阿爹,老三的事一定不能就这般算了,定要严惩!”他将脸打得啪啪响:“这是齐氏的脸面,齐氏的脸呐!”圣上眸色沉了沉,没理会齐重治的要求,转头看向齐重渊,问道:“老二,你如何以为?”想到先前殷知晦的话,齐重渊眉头紧紧皱起,复又松开,为难地道:“阿爹,我说不清楚,心情很是复杂。”齐重治不屑地撇嘴,打心底看不起齐重渊。不过领了几件面子上好看的差使,就装腔作势起来。他就不相信,齐重渊舍得能搬倒齐重浪的绝佳机会!圣上哦了声,问道:“有那般复杂,怎地就说不清楚了?”齐重渊很是痛心疾首,长长叹了口气,道:“阿爹,老三做出这种事,的确是丢了我们齐氏的脸。只是他姓齐,哪怕将他逐出宗族,他始终是齐氏血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呐!这件事太难了,阿爹最难。阿爹保重身子为紧,不如让七叔公起处理这件事吧。”七叔公是宗正卿睿郡王,他能做这个宗正卿,是因为他听起来万事不管,实则如泥鳅一样狡猾,万事不沾身。宗正卿对着一堆皇家子孙,一般就和稀泥,做睁眼瞎。福王是亲王,圣上的亲儿子,他岂敢下重手处置!齐重治这时脑子转得飞快,脸色涨红了,愤怒地道:“老二,你在这里装甚好人,你心里打着何种主意,只有你自己清楚!你替老三开脱,想要卖他一个好,呵呵,看老三可会领你的情!”齐重渊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看似厉害,在与齐重治争执吵架时,从小到大都没赢过。被气得狠了,齐重渊翻来覆去只会道:“你休得含血喷人!”齐重治讥讽地道:“我含血喷人,老二,你也不是好东西,纵容老三,就是捧杀!”齐重渊恨不得将齐重治那张可恶的脸扒下来,可惜齐重治身形肥硕,他不是其对手,鼻子喷着粗气,来回颠倒那句话:“你含血喷人,你要老三死,你就不是东西!”圣上看着面前吵成一团的两个儿子,太阳穴跳得飞快,怒喝道:“都给老子闭嘴!”齐重治哼了声,别开头,不去看嘴唇犹在哆嗦的齐重渊。圣上心口又一阵刺痛,想说什么,终是心灰意冷。他养的好儿子,都是他养的好儿子!福王府。福王胸口汪着一团火,冲回前院,对着紧跟上前的小厮抚云抬腿就踢,怒吼道:“滚!滚,都给老子滚!”抚云的腿吃痛,紧咬牙关,一声不敢吭,忙停下了脚步。
福王冲进屋,一阵乱踢乱打,将书房砸了个遍,尤为不解气,冲到正屋,又是一通打砸。竹苑。胡贵正在低声回禀:“按说不应留到年后,得敢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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