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边陲小镇已经很冷了,刚下车,魏云觉得自己要被一股劲风吹走了。小镇上有一个烈士陵园,山底下只有一个商店,主营业务就是售卖鲜花和一些祭奠用品。魏云去商店买了一些零食,来到一家旅店,门口正在捡瓜子的老板娘一看魏云,立马站起来说:“啊呀,我以为你今年不来了!”听了这话,魏云心里不是滋味了,但还是笑笑说:“今年来晚了。”她拎起手里装满零食的袋子,说:“给小果带的。”每次来这里魏云都住在这家,老板娘已经和她很熟了。“哎呀,别给她带这些东西,太破费了!”老板娘嘴里这么说着,但也不扭捏,收了东西,交给一直在旁边眼巴巴望着的小姑娘。然后推了推在一旁有些怕生的姑娘说:“和姐姐说谢谢!”小姑娘低声说了谢谢,就抱着东西跑了。“这丫头!”老板娘说着赶紧帮魏云把东西搬到了房间里。说是旅店其实就是个民居改成的民宿,只老板娘一人经营。环境不能和酒店比,不过也很干净,老板娘人能干,精明,里里外外打理的妥当。魏云不是什么讲究的人,也不在乎这些,刚放好行李,门被敲响。是老板娘家的小女孩,梳着两个麻花辫,一双眼睛大大的,看着她说:“姐姐,我妈煮了面叫你一起来吃。”手擀面是用当地牛肉煮出的肉汤煮的,口感劲道,味道鲜美,听着外面呼呼的北风,这热乎乎的一口,让魏云解除了一天旅途的疲惫。“你明天要早起,我就不拉着你喝酒了,但说好啊,明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老板娘的性格特别爽快,她和魏云投缘,一年等她一次,每次都要好好喝一顿,说说这一年的事情,然后分别,再等来年。虽然是一个网络发达的年代,可这个偏居一隅的小镇还是无聊的让人期待有一些新的事情发生。魏云答应的爽快,然后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拿着昨天买零食时买的花和一些水果,去了烈士陵园。陵园的墓碑上有照片,魏云看着照片忽然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比起照片上人的年龄,现在的自己几乎可以被叫做阿姨了。明明是同岁来着,当年。他叫魏铭生,是和自己同村的少年。魏铭生,魏铭生,魏云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你是生气了吗?”魏云对着静默无语的墓碑问。魏铭生的忌日在11月1号,往年在忌日的前段时间魏云就会梦见他。今年没有,一个梦都没有。当然没人回答她的回话,只有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旋。魏云问完就开始放花,布置祭品,这里不让烧纸焚香,这些水果和花最后也得收走,每次祭奠完,魏云就会有很长时间都在怅然若失。“去年老姨也走了,你在那边见着她没?走的很突然,我舍不得,但觉得没受什么病痛就这样也挺好;还有,我到时候给老姨烧钱,你要是缺钱就问她要知道吗”魏云絮絮叨叨,仿佛要把这一年的话都说了。江易如果在这里,一定觉得这样的魏云很陌生。毕竟在他眼里,魏云是沉默寡言的。日头渐渐变高了,魏云已经沉默了很久,终于她说:“对不住,今年晚了。”她将花留下,剩余的东西收起来,放在墓园外面,不一会儿天上就盘旋了很多乌鸦,秃鹫,等魏云离开,就降落在祭品周围开始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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