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单扶摇闻言,后仰靠在宽大椅背,眼尾微挑,语气轻松,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道:“你能想开,真是很好,我等你。”
他招来人,令人收拾结香阁。
领命的女侍是世家奴仆,甫一发觉主家敌不过单扶摇,便当场出卖了主家,转投了单扶摇。这会子一听收拾结香阁的话,便明了是给谁,她眼睛一转,小心试探着,道:“朝凤殿宽阔明亮,距离主上的明心殿也近。主上看要不要……”
单扶摇抬眸,终于施舍这个从未正眼相看的侍女一个笑容,道:“你倒是有心。”
女侍腼腆一笑,她偷偷看了看他,小心走到单扶摇身旁,提壶斟茶,低下身子,双手捧着,递于单扶摇。
“我没有什么本领,隻想一心一意伺候主上。”
“是吗?”
单扶摇笑容不减,捏住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似想看清她的模样。
女侍大喜,扬起了一张俏丽的脸,顺势放下茶杯,坐到单扶摇腿上。
“我之忠心,天地可鉴。”
单扶摇嗯了声,松开她的下巴,道:“朝凤殿原是做什么用的?”
“听说原是林凤用来放置各处收来的炉鼎,寻欢作乐……”她说到这里,卡壳了。
她胆战心惊地看向单扶摇。
对方依然笑吟吟看着她,极其斯文端正,但没有缘故的,她的脊背发寒,一时间什么旖旎也没了,腿脚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连忙磕头。
“主上,我不是有意……”
“既不是有意,那便是尊卑不分,玩忽职守。”
茶杯砸了过来,女侍还没来得及求情,额头破了口,鲜血混着温热茶水直流。
“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单扶摇示意她抬起头。
侍女颤抖地抬起头,被掐住了脖子,对方的手指身陷进她的颈部,咔嚓一声,拧断了她的脖子。
单扶摇满手是血,他拿出手帕,淡淡地擦去血液。
随从默不作声,将尸体拖了出去。
……
“我这辈子没一天杀过这么多人……”
岫烟带着满手的血,和李秀从牢狱出来,明亮的天光刺得她们眼睛发涨,她们的耳朵里尽是咒骂声,回过头,阴暗潮湿的牢狱,一双双恐惧的眼睛似乎穿破墙壁,钉在她们身上。
“走,去复命。”
李秀深吸口气,抹去血液,道。
有妖拦住她们,说,主上说,你们不必回去向他复命了,念在你们辛苦了,且回去休息,待休息好了,有好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两人隻得应是,她们本还想近距离观察单扶摇有什么弱点。
两人隻得应是,她们本还想近距离观察单扶摇有什么弱点。
虽不明单扶摇现在的修为,但料想应不比她们低,加上对方身边明暗妖卫数不胜数,宛如生活在铜墙铁壁之中,对于她们而言,倘若不能抓住对方弱点,在接近对方时,一击将其毙命,那么后患无穷。
不过现下是不成了。
或许单扶摇对她们还并不信任,需待时间缓缓磨之。
虽是如此,但也可乘着休息这段时间,试试能不能联系上温见雪、谢琅。
方才办事,听牢狱中人说,温见雪和谢琅投向了单扶摇,为其研究控妖术。
温见雪和谢琅虽然狡诈狠辣,但总是站到正道,此次投向单扶摇,应是被拿住了软肋,然而他们这种人,即便面临如此困境,也断不会自暴自弃,老老实实,总会想方设法,另寻出路。
这与她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与其联系上,或许能够有所收获。
对于她们来说,与曾经的敌人谈合作,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从古至今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比起温见雪和谢琅,汪禹更令她们不耻,不过丢失颜面与人心,便要去了,真可谓经不得风吹雨打。
事情并没有按照李秀和岫烟的计划进行。
当天晚上,尚且没有想出如何联系温见雪两人的法子,一个妖就率先找到她们。
两人不动声色打量对方,对方并未多说什么,递出一只不过食指大小的玉竹片,转身一撑栏杆,朝楼下跃去,方才落地,身影消失。
玉竹片稍稍浸入灵力,其上就浮出一枚枚浅灰色字迹。
李秀将其丢给岫烟。
岫烟皮笑肉不笑道:“李宗主众人之首,这是担心有诈,怕了么?”
李秀坐到一旁,也不否认。岫烟眼珠在眼皮之下,动了一下,终于是拎起玉竹片。
她仔细观察玉竹片,又摆弄一通,确定无害,方才沉入神识,探查内容。
“如何?”李秀问。
岫烟坐了下来,将玉竹片推了过去,目光微沉,道:“谢琅来信,说是过几日有个时机,他想共我们一并抓住这个机会,做掉单扶摇。”
李秀瞧了一眼,抬指一捏,玉竹片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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