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忙了一上午,终于在十二点前把好的艾叶全摘了送去阴干。忙活到快一点钟他们才吃饭,吃完那对夫妻就走了,白露冲了个澡午休了一会儿,坐在那儿发呆。苏道长看她一个人坐着,拿着个放了几块点心的碟子坐到她旁边,问她吃不吃。白露摆摆手,苏道长就问她要不要和自己聊聊。白露犹豫半天,开了口:“苏道长,人真的有命吗?比如真的有人天生‘丧门星’什么的。”面目慈善的中年女子呵呵一笑,问她:“你是怎么理解命的?”“大概是各种因果的集合?”
“我大概赞同你的观点,”苏道长说,“但我觉得,所谓‘丧门星’不是单单是那一个人的命。整个世界的因果构成相当复杂,又很简单。就像佛教里说的,因缘际会,缘起性空。”“如果把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世界假设成大学的话,每个人学校不一样、年级不一样、专业不一样、选的课不一样,考试和作业的内容也就都不一样。这个期末周结束了,有的人大四,都考完了、因果散尽了,就六根清净走出考场,从大学毕业了;没考完的人就继续去下一个考场,挂科了就重修,直到都考完为止。”苏道长笑着补充一句,“不过这个大学人人都能上,还没法退学还非得拿到毕业证就是了。”白露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有点似懂非懂的:“谢谢您我可能还要想想,感觉被您捞了一把但是还是挂科了”苏道长被她逗笑了,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如果需要时间,那就给自己时间。让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别着急,也别逃避。”孟道生从房间出来就看见她俩在聊天,没有打扰,直接干活去了。干完活后坐在那儿的白露不见了,跑到师父的书房里想问问什么情况。刚踏进去一只脚,听到声音的苏道长就直接赶他:“年轻人的事自己折腾去,等她自己开口和你说。”刚从药房拿了东西准备去熬药的熊子琪看见孟道生四处找人,把他喊住:“师弟,找白露呢?她之前和我说准备去后面山顶上看看。你找着人了就把她带回来,快吃晚饭了。”道观历史悠久,从山下到道观的石台阶修缮过,从道观到山顶的台阶还修过,七扭八歪的。孟道生顺着台阶往山顶上爬,看到白露坐在亭子里看着夕阳发呆,腿边还放着个相机。孟道生坐到她旁边,没话找话:“坐这儿这么久,不怕蚊子啊?”“熊师兄给了驱虫的香包,挺管用的。”白露摊开手,给他看手心里的香包,“这夕阳真漂亮。”“是挺漂亮的。”孟道生沉默了一下后没忍住,还是问了,“你和师父聊完心情好点了吗?”“嗯。”白露点点头,“我可能得自己再慢慢想想。”两个人安静看了会儿夕阳,白露突然开口:“道长们和我想象得挺不一样的。”“哈,你想象里的是什么样,御剑飞行吗?”“有点儿。”白露笑了,“感觉比我想象中更有人情味儿。我以为会是那种对普通人不屑一顾的很高冷的样子。”“你这叫刻板印象!我平时也不这样啊。”孟道生哼了一声,“难道在你眼里我一直不像个正经的?我这明明就是大道自然,念头通达。”白露点了点头,随即立马找补:“以前是,现在不这么觉得了。现在觉得你很靠谱。”“之前你印象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有点吊儿郎当。”白露一本正经地回答,“大概还有点轻浮。”“吊儿郎当我认,”孟道生轻咳一声,放下正吊儿郎当翘着的腿,“但轻浮是怎么个事儿?”白露犹犹豫豫地说:“之前听人说你谈过一百零八个女朋友。”“危言耸听!老——我一个都没谈过!”孟道生炸毛了,差点说脏话,“谁说的?!”孟道生哪能不知道是谁造的谣,心里悄悄给宋景行和纪寒都记了一笔,感情自己对她的好全打了水漂,还被人当成了轻浮。看他平时戏弄自己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白露本来以为他是花心的那类人,前女友没有一百零八个也得有个十八个,听到他说一个都没谈过的时候还挺惊讶的。“你什么表情,我很专一的好不好?”孟道生看他一脸不相信,手撑在她身后凑近了一点。白露抬头,看到他夕阳下映衬下那张漂亮的脸,总觉得有种狐狸的意味。太近了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点。孟道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不像开玩笑:“白露,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白露一时愣住了,没反应过来。孟道生没等她回答,继续说:“我不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但你没找老纪,也一直没完全接受老宋,都是因为他们两个或多或少都和四年前的事有关吧?但我不一样啊,我和那件事完完全全没关系,你为什么不和我试试?”白露听到他提到“那件事”,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边用了点力气推他边站起来:“不”孟道生虽然舍不得,但也心知自己得逼她一把,话不说出来,她这道心门就永远闭着,背后的伤口也好不了。他起身把人往怀里拉了拉,缓和了语气安抚她:“我在这里。白露,看着我。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么多年你和老宋都闭口不言?告诉我,没事的。”“我、我那天”白露情绪还是很激动,一只手的手指不安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一只手推着孟道生想从他怀里出来。眼看着今天气氛不错,瞒了那么久的事就要松口说出来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的孟道生哪能让人跑了,一边把人往怀里带一边轻声细语哄着:“没事的,我在。你说,别怕。”远处传来熊子琪粗犷的一声:“小孟——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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