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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仪式感(19 / 23)

蕾舞的挥鞭转屡屡卡壳时,她能感觉到老师同学投在身上的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

所谓挥鞭转,是指芭蕾舞者在单足支撑下,另一条腿像挥舞的鞭子一样,在三十秒的时间内连续旋转三十二次。它是芭蕾舞的炫技动作之一,亦是衡量顶级芭蕾舞者实力的一个标杆x动作。

每当经典芭蕾舞剧《天鹅湖》中,黑天鹅又快又稳地完成这个动作,总能收获观众的阵阵惊叹和雷鸣般的掌声。

卞琳自然不可能、也没理由绕开这拦路虎。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和私下的加倍练习,她终于能够掌握挥鞭转的技巧和要领,并且自如地完成这个动作。

按理说,到此为止,这个小小的挫折就算告一段落了。

可是,当时那种难堪的感觉,以及每每回想起来,如细细密密的针扎在身上的热烫感和羞耻感,总是提醒她,这件事并没有完全过去。

成为顶尖职业舞者的目标,与对目光的恐惧是天然互斥的。

卞琳选了很笨的办法——在众人面前反复表演动作出错。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调整自己的心态,不断观察老师同学们对她失误的反应。她发现其她人并没有那么在意她的表现,即使在意,鼓励理解的至少b批评嘲笑的要多一些。

而且,她也不忘留心观察别的同学出错的场景,大家基本都是很友善的,最主要的是她自己心中不会有多余的、延伸的想法。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她终于可以对外在的目光脱敏。整个过程,她出于一种自发的战胜自我的本能,开展了这项心理实验。

成效是显着的,她收获了自由,前所未有的自由,走在路上能飞起来的自由。

再之后,是长达六年的病号生涯,她成为顶尖芭蕾舞者的理想宣告破灭。她t会到,身t失去自由的时候,要想保持jg神上的充分自由是极其艰难的。她能做的,只是配合治疗,保持乐观,不让灰黯的心情将她完全吞噬。

而当她的身t在半年多前恢复健康,她心灵上的自由也随之跃上一个新的台阶,进入到一个更加深刻辽阔的疆域。

窗外,隐约传来直升机升空的轰鸣声。

卞琳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并未看见直升机的影子,大概是方向不对。

视野中,是前庭的喷泉、草坪和遮天蔽日的树林,以及树林之后更远一些的鳞次栉b的摩天大厦。这些建筑物只能见到高层屋顶,宛如雨后林间的竹笋悄然冒出尖尖。

这些茂密b0发的尖尖里,有一间是她的家庭医生蒋普生的诊所。

当此之时,蒋医生恰巧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里嘉中心是海州市的地标x核心商业区之一。

一年前蒋普生经人推荐,回国接下卞家的家庭医生一职,即租下里嘉中心二座四十八楼的半层面积设立诊所。她并不对外接诊,说是诊所,其实主要用作研究和同业交流。

“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蒋普生招呼张济民在三人位的黑se皮革沙发坐下,从旁边玻璃冰箱里取了一瓶饮用水递给他,而后坐进一旁单人沙发里,微笑着打趣道。

“瞎忙。路过上海,怎么也该来拜会一下学姐。”

张济民接过水,搁在面前的茶几上。对着带有一整面大玻璃墙的高层办公室环视一周,微笑恭维。

“学姐真是成绩斐然,才回国不久就能在海州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的高档cbd,开立这样气派的诊所。”

她二人在海外留学时,师从同门。又有相似的家庭背景——同出身国内医学世家,身负长辈的期待,这从她们的名字中就可见一斑:

一个普救众生,一个济世救民……

是以二人一向较为投缘,张济民六年前率先回国后,一直都保持着联络。

寒暄闲聊了一阵共师共友,张济民凝望着蒋普生,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对了,师姐,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你的雇主是我们当地人。他们家……是姓卞吗?”

尽管他极力掩饰,然而他僵直的背脊、握着膝盖的发白指节,将他此行的目的暴露。

“不是。”

蒋普生面不改se,微笑着摇头。

巨大的失望像一张灰se的网,在瞬间将张济民兜头罩住。如果这条线索再断了,他去哪里打探她的行踪。

他眼中闪过灰败,但又不能心si。他上身略微前倾,声音颤抖地追问:

“真…不是?”

蒋普生仍然微笑摇头。

笑容中带着点疑惑、无奈与包容。

疑惑远道而来的学弟为何有此一问,无奈于他的一再追问,可是如果他需要确认再多几遍,她也可以包容。

她说的虽然是不是,但并不是指她的雇主不姓卞。而是说基于她所签署的保密协议,她的雇主姓不姓卞,都不是她可以透露给任何人的。

她认为她也并是不在欺骗学弟,只是没有告诉他事实的全部。

要说她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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