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年气愤的说道:“我哪知道?要不是你娘拦住我和小豆,我们才懒得去你家呢!”
宋老太一听,连忙把身后的儿夫郎拽出来,“是你叫他俩来咱家吃李子的?”
宋寡夫看着婆婆眼中的厉色吞吞吐吐,“没,没有……”
宋平得意道:“听见没?我娘可没叫你们去吃李子,你就是小偷!”
赵小年气疯了,指着宋寡夫大喊,“你撒谎!明明是你说家里李子熟了让我跟弟弟过去吃,你还拿竹竿要帮我们敲呢!”
宋寡夫尴尬的转过头,今个他可是把赵家的两个孩子得罪死了,也不知道赵北川回来会不会迁怒他。
“娘,平哥也没真伤着,要不算了吧……”
围观的邻居也帮忙说和,“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很正常,邻里间住着,没必要伤了和气。”
宋老太撒泼归撒泼,却也不敢真把赵家人得罪死了,毕竟赵北川是服徭役去了,不是死了,等人回来知道她上门欺负人,指不定会怎么发作呢。
“啐!下次再敢偷东西俺家东西,我剁了你的手!”老太太拉着孙子转身准备离开。
“且慢!”
陆遥沉下脸把宋老太拦住,“你说我家小年小豆偷了你家李子可有证据?”
宋老太太哑然,她哪来的证据?
“小年,去把铁镰拿来!今个要不把话讲明白,谁都不许走!”赵小年抹着眼泪跑去拿来镰刀。
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倒真把宋老太太唬住了,连忙低头给孙子使眼色:“平哥,他看见他们吃咱家的李子没?”
可惜宋平这傻小子没看懂,挠挠头说:“没看见,我只看他们站在李子树下以为是在偷李子。”
大伙一听原来是误会啊,那确实不该骂人是小偷,多难听啊,况且还是个小姑娘,传出去以后怎么嫁人。
陆遥冷笑一声,“既然没看见我们小年偷李子,凭什么说我们是贼?活该你被打!”
“你!”宋老太没了理又开始坐地撒泼,“我短命的儿啊,要不是你走的早,哪至于让人这么欺负啊!这不要脸的小娼夫,欺负我孤寡老婆子……”
老太太越骂越难听,她以为陆遥是个年轻小郎脸皮薄,一哭对方就没辙了。
没想到陆遥拎起院子里准备肥地的半桶屎尿,就朝她泼了过去!
“要哭坟回家自家哭去,别逮着哪往哪哭,晦不晦气!”
“唉呀!”
粪桶臭气熏天,围观的邻居一哄而散,隻留下宋老太顶着满头污秽呆愣在原地。
陆遥趁机把大门插上,不再理会外面的叫骂声,拉着赵小年和赵小豆跑进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孩子抱着肚子笑的上不来气。一抬头看见陆遥满脸严肃的看着他们,连忙绷起脸低下头。
“嫂,嫂子。”
“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我们不该动手打人。”
陆遥叹了口气,“打人确实不对,但你们错在不该随意去吃别人的东西,今日是被人污蔑成小贼,若是遇上拐子,吃了他们的东西可就回不来了!”
这话陆遥可不是危言耸听,什么年代都不缺人贩子,原身记忆里陆家村就丢过好几个孩子。
“我们听嫂子的,以后再不吃别人的东西。”
陆遥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你们做错了事,罚你们去菜园子里拔草服不服?”
赵小年眼睛发热,一股暖流涌入心底,自打爹娘去世,除了哥哥再没人关心过他们,如今新来的嫂子不光给他们做新衣服还给他们撑腰,心里别提多感动了。
“我和小豆一定把杂草拔的干干净净!”两个孩子欢快的跑了出去。
陆遥拿起旧衣服去了隔壁。
一进院子就听见田二嫂子跟家里人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刚刚的“壮举”。
陆遥听得脸发热,“嫂子,你快别打趣我了,我这脸都快挂不住了。”
田二嫂子听见他的声音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可真有你的,怎想起拿粪泼她?”
“嗨,当时在气头上,可不是随手拿了什么就用什么。”
屋子里田二嫂的丈夫也在,他丈夫叫田丰,因为双眼有疾,所以免了徭役。
他见陆遥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快坐,今儿个可笑死我了,那宋老婆子惯会撒泼欺负人,过去没人治得了她,今天可是吃了个哑巴亏!”
陆遥坐在炕边叹了口气,“赵北川不在家,总不能让两个孩子挨了欺负。”
说起来陆遥两辈子加起来跟人发生的矛盾屈指可数,给人泼粪这种事,更是做梦都没干过,今天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村子里的百姓说他们纯朴,确实很纯朴,但大多数都是尚未开化的蠢坏。
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1,他们连温饱尚且不足,哪懂得什么礼义廉耻,只知道你老实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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