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骑了五分钟的路程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与陈秋怡家相隔不远的独栋民宅。房屋位处田野间,稻田与楼房仅一墙之隔。石砖墙内的地基上临时搭建了棚子,透天厝外围热热闹闹地坐了近十桌人。颖洛远远的就看见了同班的男同学谢志雄像是早知道他们要过来一样,正热情地朝他们招着手,示意他仨往那桌走。莫锦溪自个背着轻便的斜挎小包,只想着拿来装钱包和车钥匙。路灯照映下,闪着银光的簇新钥匙圈内先前便被她挂上了可琦安钥匙扣,是莫佺给她买的。少年身上就带着钱包,其余随身物品随着手提袋一同锁进了车箱中。“我的钱包放在你这。”他垂下眼,自顾自拉开了她的斜肩包拉链将东西放进去。莫锦溪习以为常地没去管,扭过头问身边的陈秋怡:“秋怡,我们往谢志雄那里走吗?”“嗯。”姑娘点了两下头,讲道:“同一桌的。”穿过人群时,颖洛自动牵上了莫锦溪的手。因为已经是习惯性的动作了,所以他们并不觉得奇怪。小时候出门玩处在人堆中时,父母教导他们的内容便是:拉上手,才不会走散。可在外人眼里,这般亲昵的互动模式的确不平常。两人刚坐下,便听同班男同学王富平问道:“你们两个是亲戚吗?”莫锦溪与他的座位之间隔着一个颖洛。她摆摆手:“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王富平指了指这一圈宴桌:“我们这圈都是一起长大的,但都不比你们两个感情好。”“难怪网上都说长得好看的才叫青梅竹马,像我这样的发小顶多算一个村的。”对方这般直白的自贬式夸赞,难得令莫锦溪感到不知所措。她一时尴尬得没想好怎么回话,眼神则默默瞅向身旁的颖洛。另一边,王富平这番话成功逗得陈秋怡咯咯大笑:“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就爱乱讲话。”因为对方的自来熟,颖洛也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他的话头:“同学你长这么帅好意思说这话。”王富平扬起唇笑,害羞地低下头搓了搓鼻尖。尽管他自身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但并不妨碍这话他听了特别高兴。两个人转学来怀溪镇到今日也仅一周的时间,对班上同学的了解还不够透彻。巧是因为如此,他们更能悟出周遭的同班学生,人处在校内与校外的区别。待在学校内的时候拘谨话少,在校园外却能主动同他们谈笑交流。好奇怪,她想。颖洛拎了瓶乌龙茶往莫锦溪的杯中倒,直到容器满上,他才注意到对方正愣神着。“怎么了?”姑娘凑到他耳旁:“回去再说。”“嗯。”他应。又想起问了句:“你跟骆齐说过你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吗?”“啊。”差点忘了。莫锦溪掏出手机,飞快朝着宴客圆桌拍了张照片给骆齐发过去。莫锦溪:【同学家办满月宴,我中午不回家吃哦[大笑][大笑]。】
身边的少年垂下头,指了指自己,低声道:“说我也在。”故意要在骆齐面前刷存在感呗。莫锦溪正要退出聊天框的指尖滞了会,摸透他心思又很给面子不拆穿地配合补上四个字:【颖洛也在。】刚发送成功,颖洛又笑盈盈将脑袋靠了过来:“他回什么?”“没回呢。”她举起荧幕转向对方,猜测:“估计没顾得上看手机。”其实骆齐已经看到了,在消息发过来的第一刻。此刻他正使用着手机内部的计算机软件在重复计算本周的超市销售金额。陶阿姨今天在家休息,陶叶忆代班。他俩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并肩坐在柜台内讨论了一上午的题,期间几乎没唠过一句闲话家常。上门的顾客多是街上的邻居,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更不会往早恋的方向去恶意揣测。在他们眼中,这俩孩子可以用三个词来形容。──标致、聪慧、可怜。也就是美强惨。他们这一地带的小孩通常会刻意避讳与成绩顶好的人交朋友。怀溪镇这小地方的父母大多抱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态,并且是带有偏畸强烈的期望,没成那便只有挨打挨骂的份。要是这时候身边有同岁好友考了满分,自己自然将成为对比,被压一头的孩子只会被打得更惨。骆齐也曾经困惑,颖洛怎么愿意和他当好朋友。直到有一次,大约是小学二年级的一次段考结束。八岁的骆齐坐在课桌椅上,两只小手将纸张对折,细心收起自己的九十八分试卷,目光不经意往右瞥后,他这才发现颖洛的脸蛋正憋得通红。“颖洛,你怎么了?”小男孩绷着脸一句话没说,只给他看了眼自己的卷面分数,一排全是红笔画上的叉,最上边的数字是四十,颖洛考了四十分。骆齐原以为颖洛是害怕被父母责骂才委屈着一张脸。他没想到的是,颖洛并未藏起那张考卷,并且在走出校门的一路上始终都将那张不及格的试卷握在手中。等站到来接他放学的颖康面前时,颖洛“哇”一声哭了出来。小男孩像是终于找到依靠,可怜巴巴地张着嘴哭诉道:“爸爸…我考了…四十分…”男人无奈地擦去他脸颊上的眼泪,竟还笑着,一点也没黑脸,语气温和:“宝贝别哭,今天带你去吃汉堡好不好?”颖洛一听这话立马就不难过了,吸了吸鼻子,抽噎着提要求:“我还要吃薯条。”颖康提起他背上的书包,揉了揉他的脑袋:“只能吃一份。”当时莫锦溪也在场,她牵着顾碧的手,听见了一旁的动静。“妈妈,”她贼贼又可爱地笑着,“我也想吃汉堡。”“小机灵鬼。”女人扬唇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待会让爸爸给你买回来。”怀溪镇当然是没有速食店的,从镇上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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