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冬卿让六福拿了件有领子的长衫,穿上后,勉强算是能出门。洗漱罢,便听到李央上门做客的消息。柳七:“主子准备留六皇子用饭,小少爷一起吗?”庄冬卿:“可以。”等到能走出去,无缝衔接午饭,李央正在同岑砚说昨日画舫的事。瞧见庄冬卿来,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庄冬卿听了会儿,听出了些门道,画舫的来历,搜集的伶人,还有背靠的商人,基本上李央已经查清楚了。岑砚听完也点头:“对,说是孙家养的,老板应该和孙家的谁有些瓜葛,是孙家人养在外间的乐子。”庄冬卿反应了下,“那个穿青衣的男子。”岑砚淡淡道:“是他。”庄冬卿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李央下一句点醒了他,“王爷昨天带回来的人,都审出结果了?”哦对,青衣男子,还有那几个少年,是着重让郝三提溜着的。“半夜就问出来了,混迹风月的软骨头,又不真是钢筋铁骨。”岑砚仍旧没什么表情。庄冬卿却从其中听出些不一样的。怕是……那几个人都不会好过。庄冬卿小心翼翼:“都审了?”岑砚睨了庄冬卿一眼,庄冬卿垂目,岑砚也不瞒他,就是口吻李央听起来说不上的怪异,“嗯,都审了。”“没下重手,毕竟有孩子了不是。”“几个少年扣住了,拿住了籍契和卖身契,问什么都说。”“只老板难对付些,开始还乱说,上了些刑罚,老实了。”李央:“人在府里吗?”被岑砚嫌弃的眼神杵了下,“带回府里干嘛,不嫌脏的?”李央:“……”李央:“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岑砚:“没在我手里了,让郝三将人给孙家抬过去了,要是肯好好养个把月,还能好。”庄冬卿:“……”这也不止一点儿刑罚吧!但想着那男子想坑的是自己,庄冬卿也没有那么好心替他说话。李央:“那证词……”岑砚:“一会儿让郝三拿给你。”“哦哦。”等商议完。大概有了个头绪。应是官商勾结,欺上瞒下。加之杭州的巨贾又多,进一步把持了盐路,造成了江南私盐众多,屡禁不止的局面。商讨完,李央却有一处担忧:“今日果然一大早就有人来要画舫,带着家丁奴仆一大帮子人,丝毫不畏惧钦差的名头。”岑砚:“可是说你私封画舫,名不正言不顺?”“是这样。”李央忧虑道,“做事风格强横,和其他地方遇到的商人都不一样,怕是背后的靠山分量不轻。”李央不怕明着来,就怕狗急跳墙,对方出晕招。“怕什么。”岑砚平静。“我们是陛下派来的,就算是背后的人藏在上京,顶了天也就是宗亲贵族罢。”岑砚笑了声,“我这辈子没见过的东西挺多。”“但唯独不少见高官和宗亲们的脑袋。” 风满楼“啊?真给丢门口了, 哈哈哈哈哈。”“精彩精彩。”
“孙家呢,是什么反应?”探子压低身体,详实禀报道:“将画舫老板接进了门, 发了好一通脾气, 说定西王是在打他们的脸, 绝不能这样算了。”三皇子李卓笑得乐不可支。“就只说了定西王,没提我六弟?”探子:“提了几句,不多,重心还是在王府身上。”“也是, 这两年来, 小六活似跟岑砚的手下一样, 指哪儿打哪儿, 发作也是岑砚发作的,再加上……估计已经明白了, 主事的是岑砚。”“啧,小六倒是隐身了。”说到此处,李卓笑意又淡了, 不知想到什么, 面上带了两分不快。喃喃道:“先是有淑妃,淑妃走了又有父皇的愧疚,就连出来巡盐也是……哼, 好福气啊,羡慕不来。”边上的幕僚讨好道:“您与六皇子的追求不一样, 若是您想当富贵闲人的话,也不必经历这些,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太顺当了, 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李卓懒懒挑了挑眉,对这番话没什么反应。幕僚深知李卓脾气的反复无常,拍马屁不见讨好,便闭了嘴,怕继续下去,拍到了马腿上,那就不美了。李卓看向探子:“怎么不走,还有情况?”探子:“还有个小事。”“画舫的老板没留在孙府,据埋在孙府的眼线说,孙家是想挽留的,但是他拒绝了,执意回自己的府里养伤,后续孙家着人送他回了府。”李卓的扇柄敲在了手心,细细思量。听着是一件小事。就是不知道……李卓很快有了对策,“着人盯一下那个老板,看他后续有没有变卖家产的情况。”幕僚:“您觉得他怕了?意图要离开?”李卓:“不知道,且看吧。”让孙府的探子离开了,不一会儿,扎根于知州的府邸探子又进来了。李卓一一听完,对目前的形势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其实来了江南这么久,洪灾来时,躲出去的时间他也不是一味的躲懒,而是去做了这些眼线的布置,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很有必要的。李卓:“对了,最近上京没什么消息吗?”幕僚:“有两桩,今早回来的消息。”“陛下吃了八皇子进贡的仙丹,身体大好,早朝已经连开了月余未曾中断,有意召见炼丹的方士,进行赏赐。”“另一件,四皇子在早朝被陛下当众斥责,据说骂得很厉害,让四皇子有些下不来台。”李卓:“犯了什么错处?”幕僚一一道来,李卓沉默。并不是什么大事,但盛武帝就是逮住了没放过。半晌,喃喃,“父皇的脾气也是越来越不好了。”“当然,也可能只是看我们不顺眼罢了。”“等等,再等等吧,等此间事了,便快了……”李卓在自己府里听情报。换到王府,庄冬卿也扯了张纸,拿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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