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周身温暖,有春光s入心海,他恍惚感觉有人在抱着自己。
“我是冤枉的,母后……”
“那一箭真的好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假莫昆兀术也刺得我的肩膀生疼……”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太医局,太医局方圆数里外封锁戒严,避免闲杂人等打扰,只允一众太医奔波出入,两三盆毒血放完,桶汤药进口,他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慕容迦叶望着梦呓连连的赫连骧,愁眉不展:“鲁涅剌,果然如你所说,这药确实能换回他的命,但是没法让他醒过来。”
“微臣正在与太医局同僚共同研制解决之法,很快便有眉目,请太后宽心。”
慕容迦叶望着床榻,看得入神,定定道:“鲁涅剌,你说,这梦呓,都是胡言乱语吗?”
鲁涅剌娓娓解释道:“梦呓,如酒后之言,虽奇幻虚假,难以捉0,但在某种程度上,多半可折s内心所想,不过,赫连骧的梦呓是由毒火攻心所致,不能以寻常梦呓论之。”
“下去吧,此务辛苦,本后重重有赏。”慕容迦叶随即屏退了所有人。
空寂的太医局里,只回响着赫连骧断断续续的呓语,她仔细听着,却偏偏没有一句和阮红泥有关,以至于千句万句,没有一句对案件有价值。
赫连骧被毒火煎熬,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x口的狼毒花状血脉扩散得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个人吞噬。
慕容迦叶凑到他的耳边,试探说:“阮红泥?阮红泥?”
赫连骧和她似乎有问有答,g枯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回应道:“观音奴。”
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慕容迦叶如被针刺,怔忪半晌,继续听他那些令人费解的话,譬如“我不能,我也不配”、“蝼蚁就要知道蝼蚁的命”、“我没有别的办法”……她极力向他的罪证去靠拢,还是一无所获。
“母后,好疼,好像有虫子在咬我。”赫连骧的声音沙哑低弱,像个撒娇的孩童。
慕容迦叶闻言,y壳包裹的心似乎有一片剥蚀,她鬼使神差地摘下面具、脱下护甲、摘下珠翠,将温热的素手放到他的心上,心跳忽快忽慢,快时如汹涌海cha0,慢时几乎如偷停。
她再次凑近他的耳边:“阿棘,阿棘。”
赫连骧陷入重重的梦魇之中,眼前是无尽的黑暗,耳边却感到一阵若幽兰的香气,召唤着,将他从深渊之中拉出来,可涣散的意识却无法支撑他醒过来,失控道:“抱一抱我。”
活生生的赫连骧从未如此,si气沉沉的他却一反常态,慕容迦叶也知道这都是假的,可却如同受了什么蛊惑似的,一gu无名的孽火陡然燃烧起来,她扼住他的喉咙:“谁抱一抱你?”
“菩萨姐姐。”他那把沙哑的嗓子又乖驯地响了起来。
一瞬间,慕容迦叶以为他已经醒过来了,可那si寂的神se,僵y的肌r0u告诉她并非如此,她望望四周,确保无人窥视,便解下那厚重繁复的披风,半伏在床畔,将头轻轻枕在赫连骧的x口,炽热的皮肤透出某种致命的引力。
今夜,无人看见恪守妇道的寡居太后躺在一个与细作通j的叛臣怀里,这行径如此吊诡,慕容迦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怕被g0ng人撞破的紧张,又有一种异样的平静,她不愿更无力向自己解释,似乎在法:“和我回去,慕容迦叶。”
慕容迦叶推开他:“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我父亲,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母亲坚决把我推给不喜欢的人,我实在,没什么可以依恋的了。”
独眼狼王以为是叫她的全名显得鲁莽,低声地哀求:“别走,观音奴。”
慕容迦叶不置可否,依旧看向天空。
白狼镇的天空不似白狼山里的空寂,缀满家家户户的炊烟,有几分浑浊的温暖,她想念敕勒川温暖的毡帐,想念母亲、舅舅的唠叨,想念和朋友们赛马摔跤,肆意撒欢儿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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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须靡忽然而至,打破了二人不尬不尬的境地:“别在外面杵着了,来吧,既然是迦叶的朋友,都来坐下吃一顿晚饭吧。”
慕容迦叶不知道何去何从,更不知该拿独眼狼王怎么办,只知道眼前有一场图谋不明的宴会要赴,她拉起他的手,回到宴席之上。
独眼狼王拗不过,只好任她牵着走,他跟在她身后,觉得自己像她的一匹马。
穿过层层家丁和仆婢的包围,他们进了屋内,安夫人惊一看见独眼狼王,手里托着着酒壶的漆盘险些跌落在地。
安问荆也是瞳孔一震,随即眼疾手快地接住托盘:“阿娘你别怕,他就是那个独眼狼王,之前被我打得落花流水那位,他应该天生就长这副样子。”
“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问荆,”安须靡咳嗽了两声,望向独眼狼王,“怎么,你们认识?”
独眼狼王淡淡地坐着,不卑不亢地看着安问荆,任仆婢为他添置碗筷。
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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