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民,朝廷怎么会不顾他们的死活,做这种事呢?肯定是葛镇江他们故意中伤朝廷,想引起内乱的。”陈云州不想打击陶建华,没吭声。这事虽然离谱,但历史上又不是没发生过,而且这种不把百姓当人的事也不止一回两回。定州洪灾,损失最大的除了百万定州百姓,就是葛家军西路军,目前来看,他们的粮草尽失,还有数万将士葬身洪水中。而最受益的莫过于朝廷。这场洪灾不但让葛家军损兵折将,大受打击,而且还阻断了葛家军北上的步伐。因为洪水过后,道路、桥梁都被冲毁,定州许多地方都是淤泥沼泽。葛家军今年都没办法通过定州北上了,仁州乃至后面的中原大地都安全了。从谁最得利这点来说,朝廷有干这事的动机。郑深怜悯地看了看这个老伙计,拍他的肩宽慰道:“是啊,葛家军的话不可信,再等等吧。”陶建华听得出来,郑深这是在安慰他。他非常难受。虽然他早就对朝廷大失所望,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天地君亲师,读书是为了出人头地,报效朝廷,为民做主。可若是他效忠的这个朝廷腐朽不堪,完全不将百姓当人呢?同一时间,备受打击的还有钱清荣。他虽然看不惯朝廷的所作所为,也知道京城的权贵们只知享乐,争权夺利,但他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狠!不过较之于消息不够灵通的陶建华,他都没法自欺欺人,因为长泰县灾民们的说辞,无不将罪魁祸首指向了朝廷。朝廷派了几千人的军队到阳宁河,这么大的队伍,沿途看到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他将信重重摔在了桌子上。若当初朝廷在江南也是此等做派,那也怪不得江南百姓要反了。这话终究是有些大逆不道,他只能在心里想想。生了一会儿闷气,他命人将信仍旧原封不动地送去了庆川,然后起身组织百姓救灾。朝廷不管,陈大人要管他们,他也要管。这世上虽有些丧心病狂之辈,但也有不少忠义之士,他能做的就是不同流合污。这一天,关于朝廷放水淹定州之事很快在各地传开了,无数人的信仰开始崩塌。陶建华也看到了兴远这边送来的“证据”。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呆了许久,然后提着酒去找了郑深。
郑深知道他心情不好,什么都没说,将他请进屋,倒上酒,一杯接一杯。陶建华一口气喝了五杯酒,然后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抬头看着郑深说:“郑先生,如今我们庆川已经入了局。我知道大人暂时还没那个心思,可大人若不……依朝廷这德行,以后是容不下他,也容不下我们的。”郑深按住他拿酒壶的手:“陶大人,你喝多了。”陶建华推开他的手,轻哼道:“这点酒还醉不了人,我心里有数。你跟童敬、林钦怀他们早就有这个心思吧,算我一个。我老陶这辈子谁都不服,唯独服大人,此生愿追随大人,鞍前马后,纵死也不言悔。”他以前没正式提这事,也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可朝廷在定州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今日定州百万百姓能被舍弃,下一个呢?会不会是他们庆川两百万官员、百姓?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君不仁,臣不忠!哪怕以后会被后世的人骂是乱臣贼子,他也认了。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帝,实在没什么可效忠的。郑深看出了他的认真,苦笑了一下:“咱们这么起劲儿,大人可还没想好呢。若不是我骗了大人,只怕三年前大人就已辞了官,做个逍遥富家翁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郑先生,如咱们这等官员,在这乱世中都惶惶不安,朝不保夕,何况是平民?大人这愿望终究只能是愿望了。事已至此,你我,大人,庆川都没有退路可言了。”陶建华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苦笑道。郑深轻叹道:“陶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此事急不得。如今朝廷不做人,葛家军也不当人,想要在这乱世中立足,唯有自立,大人聪慧,应是已经想清楚了这点,只是还有犹豫,咱们多给大人一些时间即可。”“况且这时候低调一些,不显山不露水,默默囤积物资,扩充兵力,任朝廷乱军讨伐征战,对我们而言是目前最好的情况。我们庆川的底子太薄了,不比朝廷,也不可能像葛家军那样肆意抢劫,那这事就急不得。”陶建华拿起酒壶倒满了酒:“你老郑只怕是早就这么想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狡猾得很。不过你说得对,即便有那个心思,现在也不是旗帜鲜明亮出来的时候,兴许大人也存了这个想法吧。我以后就安安心心跟着你们干了。”郑深举起酒杯:“喝酒喝酒,今日不醉不归。”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逃到怀州的难民有十数万。这些人一无所有,吃了上顿没下顿,个个饿得两眼冒金星,所以听说葛家军要征兵,一天两顿饭,管饱,难民都抢着去参军,也不管葛家军是不是乱军了。在这当下,还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的呢?于是,只用了一天韩子坤就又征了三万兵员,而且还有无数的青壮年在军营驻地外打转,希望能被看中,收如军营中,哪怕做个苦力运送粮草都行。对此,韩子坤很是满意。倒了这么久的霉,总算是碰到一件顺利的事了。将这三万人编入大军后,韩子坤对其做了几天简单的训练就准备带着他们去攻打青州。但就在这时,军营中却出现了新的状况,有些人病倒了。起初韩子坤没太当回事。他以为这些新兵是前段时间饿得太久,身体变差了,便命人将染病的新兵统统赶出军营,任其自生自灭。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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