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是老天对你妈妈的惩罚,绿人者人恒绿之,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祁裕怔怔望着她,许久,心痛地哆嗦着嘴唇开口:“可是,你也是做了你最厌恶的事情,你难道就不怕……”“我不怕,我为了我姐姐,我什么都不怕。我和你说过的,我姐姐一手将我带大,我不能忍受姐姐受到这样的委屈。只要你难过、你妈妈难过,我做什么都值得。”沉蕙则往前走了一步,媚眼如丝,却又满腹诅咒,“我姐姐的痛,你和你的母亲都应该承受。这是你们的报应。”“你要和我,分手?”他茫然地询问。她轻笑了一声,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得痛,可她却强忍着淡然说:“都没开始过,谈什么分手?别自作多情了。”祁裕跌跌撞撞地走了,他原本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可是全部都扔在了客厅,什么都没拿走。包括屋内他曾经添置得那些自认为沉蕙则会喜欢的小东西,尤其是床头那个穿着婚纱的女娃娃,咧着嘴,要笑不笑地看着自己。沉蕙则像是被掏空了身体,如山倾倒,颓然地滑坐在地面。等表姐焦心地来看望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满面泪痕。她心里很痛,也空落落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将心房割了一块儿,可是面对祁裕的时候她居然没有落一滴眼泪,她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与他对峙,像一把火将他们两人都烧得体无完肤。一个落荒而逃,一个坐困愁城。表姐见她如此,叹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蕙蕙,你其实已经爱上他了是不是?”沉蕙则苦笑了一下,表姐拿过来那个小小的盒子,是祁裕留下的,盒子里面是两条非常精致漂亮的手链,上面还刻着两人姓氏的首字母。表姐道:“我想这是他买来送给你的。”沉蕙则看了一眼,默默地收了起来。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原来,甩了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没有兴奋,没有得意,只是无边无际的落寞和空虚。沉蕙则的生活又恢复了如前的样子,教室、图书馆,再加上出租屋,几乎是叁点一线。她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考研上,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利用。原本形影不离的两人突然分开,大家也都私底下议论着沉蕙则和祁裕的关系,起初还有人嘲笑沉蕙则这种小叁活该,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就变成大女主甩了渣男的版本。沉蕙则浑不在意,只是每天都在图书馆废寝忘食,啃面包的时候,她也会想起来不久之前有个男生会在自己身边温言叮嘱注意肠胃。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灵光一现,立刻就被她用课程作业所取代。城环学院学分已经修够了,她没有再去城环学院上课,社团也都慢慢退出,从前喜欢与祁裕一起走的那些蜿蜒小路也不再是她的选择,与其他同学一起走在大道上。她刻意地避开与祁裕所有的相交点,这才意识到,原来在偌大一个校园里,想要与一个人不见面是这样的容易。她想,祁裕也是如此吧,他可能要恨死自己了,恨不得拿把刀剁了自己。他那样一位萧萧玉树的少年被自己像对待一只小狗一般轻易地抛弃,他没有理由不恨她。她骑上自行车,思及此,长长地叹了口气,身边是最近和她在同一小组做课程展示的同班同学,一起讨论着所需论文的内容要点,沉蕙则全神投入,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少年注目她离去的身影,面色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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