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虽然依旧担心会被怪罪,但王妃在?此处,对他来说就?像个定心丸,让他着急上火的情绪也渐渐沉静下来。
云清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叹了?口气,本意是为了?快些?回去,却不料会出这样的岔子,不知道?在?回封宁前能不能恢复好。
他们?的行李全一起丢了?,只有挂在?马背上的褡裢幸存,此时?里面的东西也被送到了?他这里,云清拿起桌上的贝壳风铃,轻轻拨动了?一下。
清脆的声响随之散开,云清勾了?勾嘴角,还好这个没丢。
侍卫端着汤药和?粥敲门走了?进来,云清喝完粥后,药正好能入口,他抬头一饮而尽,将空碗放回食案。
他抿了?抿唇,强行咽下喉间往上泛的酸水,晃眼看到桌上的风铃,对侍卫道?:“帮我把这个挂在?檐下吧。”
伤的是左臂,云清便还是撑着洗去了?一身的尘灰和?血渍,才换上衣服上床。
伤口的疼痛细密地在?神经末梢蔓延,大脑也一阵阵地发沉,云清裹紧被子,不知捱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云清发起了?低热,迟迟没有醒来。
董府又急急请来了?大夫,大夫把过脉,又拆开伤口来看,所幸伤口并没有红肿的迹象,看上去一切正常。
“目前看来没事,老夫开贴药喂下去便可,若有异状立刻来叫我。”
老大夫顺手给云清换了?药,董成益擦着汗让人随他去抓药。
等药煎好送来,却又出了?问题。
他们?根本喂不进去药!
董成益急得团团转,又不敢让人强灌,只能让人不停地更换他额头上的帕子为他降温。
快到正午的时?候,接到封宁传信的薛棋带人赶了?过来,得知云清现在?正在?郭渡县,便带人直接留在?郭渡帮忙。
城门口昨天?抢劫围杀云清他们?的那群灾民总算回过味来,打算溜走时?却被早有防备的侍卫们?轰了?回来,他们?知道?事情不妙,便想硬闯。
侍卫人少,再加上来帮忙的衙役也不过三四十人,那些?汉子让妇人和?老人开路,这些?人中大部分没有参加昨日的围杀,侍卫们?并没下杀手,场面很快乱了?起来。
薛棋知道?情况后,当即带人来了?城门口,他带了?一百来人,个个都是强壮的青年汉子,很快便把这伙人镇压回去。
云清没有下达命令,他便只让人把这些?人看好,知道?他们?的行径后,他更是厌恶,扬声下令若有人闹事便直接打断腿。
他带来的都是之前掀过寨子杀过土匪的将士,一身血气和?正气哪是常人能比的?
一群人霎时?间噤若寒蝉,不敢再闹。
李有良一直约束着跟着他的人,今日那位公子的手下同样给他们?送了?吃食,他昨晚厚着脸皮提到的药今日也和?吃食一起送了?过来。
他心里涌上了?希望,他们?或许真的遇到了?转机。
——
另一边,贺池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新马,以最快的速度往郭渡县赶去。
不停歇地赶了?整整一个昼夜之后,他终于看到了?郭渡县的城门。
董成益本来正在?焦心云清的伤,乍然听到王爷来了?,神情都空白了?几分。
他回过神后便着急忙慌地往外跑,到董府门口时?,正好遇到策马疾驰而来的贺池。
“吁——”
贺池利落地翻身下马,董成益喘着气躬身行礼时?,他已经大步跨进了?府里。
董成益起身后只来得及看到贺池匆忙的背影,他怔了?怔,连忙抱着肚子小跑着跟上去。
待到客院门口时?,却被云清的侍卫拦在?了?外面。
屋内,贺池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清,半晌没有靠近。
之前发生的事刚才在?来董府的路上侍卫都已经告诉他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差一点就?要失去他了?。
若是那人的功夫再好一点呢?或是另一伙灾民也泯灭良心趁火打劫呢?
他只是想想这种可能性便觉得呼吸不畅,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打散揉碎,茫茫然寻不到方向。
直到此刻看到云清他才稍微安定下来,可云清面色苍白、呼吸轻缓地躺在?那里,他却开始怀疑,唯恐这是自?己的梦,不小心碰一碰就?会碎。
直到云清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吟,他才如梦初醒般快步上前。
他身上满是尘土,怕弄脏云清干净的床铺,便只是弯下腰,伸手去探云清的额头。
云清知道?他又做噩梦了?,梦中一会儿是灾民扑过来时?叠在?一起的可怖面容,一会儿是堆了?一地的灾民尸体?,一会儿又是灾民们?杀人吃肉的场景……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伸手想把面前递过来的肉拍开,却根本抽不出手,他不再去管眼前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全心放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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