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的一众贵女和官家小姐们虽都要面子,但凑在一起时的闲暇时间也不免传传小话。
鹤怡在旁人眼里到底是成过亲、和过离的女子。
不可避免的,那些贵女同官家小姐们嚼舌根时也会偶尔提及鹤怡几句:说她府上收了闻家的公子不够,还有纳了五个男宠进去。
有时候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这位鹤怡公主在别人眼里,都快成了个荒淫无度的主了。
不过不管旁人怎么瞧鹤怡,她毕竟还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朝中领了封号的贺阳公主,身份尊贵成这个样子,肯赏脸赴宴、同谁说说话,对别人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殊荣。
瞧见她来了,一众正在同旁人说话的名门贵女们迅速迎了上来。
有她出现的地方,别人也不敢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只阿谀奉承着:“是公主殿下啊,今日您怎么赏脸过来了?来来来,您这边请。”
众人拥着,将她往主位上请。
谢鹤怡迎着簇拥,泰然自若。
闻亭跟在身边,及时在主位的座椅上铺了从公主府带着的小软垫。
坐得舒服了,鹤怡也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道:“别太拘谨,都随意些,方才在说什么,现下也接着说吧。”
“别我一过来你们各个都闭了嘴,倒显得本公主是个多不近人情的人。”
春光乍好,今日的日头还算不错。
沐浴在阳光之下尤为舒适。
“公主瞧您说的,这哪能啊?”几位性情热络、能言善辩的官家小姐笑笑,朝谢鹤怡解释,“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刻意避着谁。我们方才在同姜家小姐姜露说她的婚事呢。”
姜家是鹤怡母后姜皇后的母家。
姜家世代为官、名扬皇城,姜丞相姜邵更是先皇后姜姝的亲生父亲,谢渝和谢鹤怡的外祖父。
姜露是姜丞相的长孙女,是鹤怡舅舅的女儿。
论起来,鹤怡见了姜露该喊上一句表姐,只是姜皇后去的早,除却谢渝登基前,姜家也并没有将鹤怡和谢渝两个放在心上过,因此这么多年他们只是表面上过得去,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多么亲厚的血缘关系。
“这也巧,姜家给姜露择的未婚夫婿,正是如今的靖王殿下呢。”
靖王谢伽,原先的四殿下。
鹤怡的四哥。
官家小姐们随意交换着眼色,瞧着没什么不妥的,才接着道:“正巧原先姜家小姐就是公主殿下的表姐。”
“等到时候姜小姐和靖王殿下成了婚,同鹤怡殿下就更是亲上加亲了。”
轻睨一眼,鹤怡往后退了退,自觉撤出一段距离。
关系攀得倒是好,可鹤怡实在没觉着有什么好亲上加亲的。
她同这个名义上的表姐并不怎么熟络。
再论亲疏远近?
先前在尚书房读书时,她这个“好”表姐可没少挤兑她、给她使绊子。
要么是三天两头冤枉自己拿了她的东西,要么就是把碎枝末节放大无数倍,变着法的向旁人博同情,说自己是故意欺负她。
鹤怡觉得姜露对谢凛都要比对她和善几分。
不知到底是谢凛勾着姜露、还是姜露真有那样的好心,先前谢凛还在宗人府时,这姜露不是还扮过婢子偷偷混进去给谢凛擦药吗?
“表姐要同本公主的四哥成婚吗?”
鹤怡隐约知道这桩事,但她对这些传闻并不是津津乐道。
轻笑一声,继续摆弄着手上的丹蔻,也不正眼瞧姜露,顿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成啊,早日成婚也好。”
“成了家之后,也省得时常大发善心,偷偷跑去宗人府给些下贱的罪人擦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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