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婚之夜用来承接落后的元帕,上边当然没有落红,北寄的初次是他在甘露殿占掉的,那晚的锦缎至今还在他那收着呢,这张元帕不过是用来走个形式。昨晚他眼里只有一身凤袍的乔北寄,根本没注意这块帕子,都不知被他们滚了几圈后弄去哪了。现在见乔北寄对着它出神,想到对方曾对自己的落红那么重视,以为他在担忧没有落红的事情,就道:“北寄无需忧心,这些琐事孤会处理好的。”如何处理?乔北寄想问,但生生忍了下来。宫中都是陛下的人,陛下让他以皇后的身份入皇宫,也只是给他的恩赏,并不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皇后人选,陛下要如何处理,他无权干涉。乔北寄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陛下早就幸过他,他也没法给陛下再落一次红。商引羽等乔北寄穿好里衣,就拉着乔北寄去一旁为皇后更衣梳妆的房间,唤宫人入内服侍。乔北寄看宫人捧上来的是皇后的吉服,就明白今日的祭神也依旧是由他陪陛下,方才的些许小失落瞬间湮灭,只剩下巨大的喜悦。正被服侍着换上吉服,乔北寄就见一位女官捧着个托盘朝陛下行礼,陛下转身,带那女官去了洞房。那女官的托盘里,是一方纯白的帕子。这么快就需要吗……乔北寄垂下眸,尽量让自己不听不想。暗暗点听声的穴位,乔北寄穿上吉服,如木偶般被女官牵引着在镜台前坐下,任由女官们微他梳妆。正被梳着发,乔北寄忽地从通透的镜子中,看到一身龙袍的陛下走入。这么快的吗?乔北寄回想了下以往陛下幸他的时间,一时间竟忘了解开穴位。商引羽见走到乔北寄身侧,乔北寄愣愣地看着镜子,他不由也好好看了看镜中的北寄。北寄自然是极为英武俊美的,只是……此时还未上脂粉,脸部线条依旧是硬朗的男子模样,发式却是已婚妇人的款式。商引羽伸手,在乔北寄头上取下一根凤钗,对梳妆的女官吩咐道: “换成将军平日里的发式。”北寄对自己的认知是男子,昨日梳女子发髻是为了在人前遮掩性别,今日只需要永安宫祭神,不出宫,就没必要委屈着北寄。乔北寄还未解开自己的穴位,却也识得唇语,见陛下取下凤钗,吩咐女官给他换发式,心中不由一慌。陛下不需要用他吗?商引羽在一旁等着女官给乔北寄换发式,见乔北寄不安地看着他,伸手牵住对方的手。乔北寄在陛下手上闻到了极为浅淡的血腥味,一时被分走了些心神。陛下受伤了?他在想什么呢,应当是那落红残留的气味才对。
商引羽见乔北寄情绪不对,等女官们为乔北寄梳完发,就让她们退下,轻揽着乔北寄问: “北寄可是有哪里不喜欢?”昨晚北寄那默默流泪的模样到底是让他受了影响,虽然问题已经解决,后面那次北寄叫得放纵许多,但商引羽也感觉到了其中的讨好之意。北寄不是真心感觉到愉悦,只是因为这半年的相处,北寄早就摸清楚了孤喜欢他怎样的反应,是在故意讨好孤。商引羽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但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乔北寄,看着乔北寄每一个神情动作,就忍不住想北寄是不是开心舒适。乔北寄轻靠着皇帝的腰,双目看着前方的镜子。陛下是习过武的,他不敢让陛下知道他给自己点了听声的穴位,也就不敢当着陛下的面解穴,只能通过镜子认着唇语。认出皇帝问了什么,乔北寄忙摇头道: “无,臣都喜欢。”能看到陛下,他就欢喜极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他能处理好的。商引羽依旧感觉不对,但北寄说喜欢,他就愿意去相信。怀孕后,怀孕者体内的激素会发生变化,会变得格外脆弱,情绪也很容易波动。北寄仅有的两次情绪失控而哭泣都是在怀孕之后,或许北寄只是被身体激素所影响吧。这么想着,商引羽捧起乔北寄的脸,俯下身,温柔在乔北寄唇亲了亲。“北寄别怨孤,孤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会格外在意你的情绪。”商引羽脸颊贴着乔北寄的脸颊道。这样的角度,乔北寄根本看不到皇帝的唇,也就没法识别出皇帝说了什么。他感觉陛下的唇在他脸侧上擦过,轻轻起合,他听不到陛下的声音,心中一慌就从陛下怀中挣脱出来,匆匆看向陛下的脸。商引羽诧异又不解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北寄?”孤是说了什么不对的吗?孤惹你生气了?乔北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以往也从陛下怀中退出去过,但那绝不是这样的挣脱,他怎敢这样对陛下。想着,乔北寄就要跪地请罪。商引羽见乔北寄匆匆起身,怕他怀着孕动作大会伤着,忙伸手去扶。有宫人在外边唤道: “陛下,该祭神了。”商引羽没扶住人,乔北寄已经在他身前跪下了。“陛下,臣死罪。”北寄……商引羽缓缓收回手,茫然看着身前跪着的人。今日是我们的大婚啊,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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