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而走,以谋日后?因为薛延陀部阳奉阴违,已经不怎么肯听他的使唤。”
薛礼猛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是想……”
他刚开口,长孙祥已然点头:“我知道火药威猛,但我军火药不是无穷无尽的。况且你觉得火药毁灭的只是敌人吗?不,它还会毁灭物资,毁灭粮草,毁灭牛羊,毁灭土地。历经战火的土地,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再起生机。
“我们无法控制火药只砸向敌军,那么这些就不可避免。我看着太子长大,我了解他,他必不会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突厥有广袤的草原,有成群的牛羊,都是太子所求。薛礼,我们不能让打下来的突厥变成一片废地。这场战役的目的从来不是消灭一个敌人,而是开疆扩土,获取我们需要的疆域与人口。
“疆域可以用来种植与畜牧,人口……”
长孙祥轻笑了一声:“太子曾说每个人口都是劳动力,每个劳动力都是国家的财富。朝廷的每一项建设都需要他们。中原自前朝混战之后,人口锐减,至今未能恢复。若能将突厥人口纳入,一部分留在突厥,一部分便可内迁。他们可以是突厥子民,亦能是我大唐子民。”
薛礼愣在当场,他不由得想起大军出发之际,圣人携太子来誓师送行。
彼时太子曾对六路行军总管说:火药是利也是弊。它给予我们强大的力量,可过分强大的力量也会让我们放松警惕,甚至放弃谋划与思考。
它能给我们带来胜利,亦能带来毁灭。突厥的王庭有错,但突厥的将士并非都有错,突厥的百姓更无错。
此战我们为的是战胜突厥,令它为我们所用,而不是摧毁突厥,让它全部湮灭。
所以恳请各位慎用火药,你们都是出类拔萃的将帅,请保留你们的智谋与策略。
这些话与长孙祥的言语不谋而合。
长孙祥继续道:“太子曾说,我们应该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而不是用最大的代价换取最小的成果。”
薛礼蹙眉:“可太子也说,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我们不能因此就将你置于险地。如今两军开战,势如水火,你留下,风险太大。况且你并不一定能……”
“不,我能。请相信我的能力,也请相信我的判断。我在突厥一年,这一年里我一直在努力,不然你以为突厥为什么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我付出了这么多,绝不会在临门一脚时畏惧退缩。所以我不会走,趁现在营地混乱,你快离开。”
见他态度坚决,薛礼实在没办法,一咬牙,将羊皮塞入怀中,转身出帐。
唐军营地。
李靖看着羊皮哈哈大笑:“好,有了这个,咱们就能事半功倍。”
薛礼询问:“李将军,我们是否现在出兵?”
李靖看向他,目光横扫,上下打量,并不直接回答:“你叫薛礼?”
虽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显然李靖心里有数。但薛礼还是恭敬回答:“是。”
“听说过你。太子亲选的千里马,程咬金的爱徒,就连尉迟恭都对你颇为赞赏。能带百人奇袭两万兵马的突厥营地,火烧帅帐,还能全身而退,确实不错,对得起他们的看重。你今岁多大?”
“十二,虚岁十三。”
李靖失笑:“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年纪,程咬金也敢把你放出来,让你单独出任务?”
薛礼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程将军本是不肯的,说大唐有从军的年龄标准。我是求了太子殿下,拿了太子殿下的特批,程将军便无话可说了。”
李靖:……太子特批在手,程咬金还真没办法。
他再次看向薛礼,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身有反骨,知道用太子来压人。他抽了抽嘴角,叹道:“少年人,前途无量啊。只是到底嫩了些。你在程咬金身边不过一年有余,程咬金应该只教了你武艺,还未教你兵法战略吧。”
薛礼颔首:“李将军英明,见微知著,我确实还未正式修习兵法战略。”
未正式修习,不代表没有接触。但那点接触很显然李靖是半点不放在眼里的。在他看来,这点接触等于没有,完全不必算在内。
他轻笑:“既然程咬金还没来得及教,那么我今日就替他来给你上第一课。”
薛礼顿住,瞬间惊喜:“请李将军不吝赐教。”
李靖将羊皮在桌案铺开:“突厥兵力强盛。去岁南侵便是二十万众,再加上留在本国的人马,十分庞大。
“且不说长孙祥能否成功,就算他成功,薛延陀部的夷男与突利反水,颉利可汗身边仍旧能留有十多万众。这批人可不是能轻易歼灭的。
“好在我们已经知道颉利可汗的谋划,便能早做准备。但这个准备并非是我们一定要跟着他的谋算走,为何不能利用他的谋算,引敌深入?”
薛礼眼前一亮:“李将军的意思是?”
“你过来。”李靖指向羊皮,“按颉利可汗的想法,若不敌我们,会过沙漠,取得九姓铁勒的庇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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