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转头看去,两指宽的门缝外果然有一个人,月光从蒙尘的地面反射,照亮了他的眼睛。“沈长秋……”严宁一说话,嗓音又抖又哑,“你怎么在这?”“你别着急,我马上来救你!”沈长秋低头看向那把外挂的简易挂锁,他后退几步刚准备冲刺,严宁歪歪扭扭跳了过来。“别!别撞,外面还有人,你快去报警!”“警察已经包围这里了,我们就是来救你的,程江也来了,我们在分头找你!”沈长秋左看右看,从地上找了一节空心钢管,他用它卡在锁之间,小幅度地一下下撬松固定在门框上的螺丝钉。“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严宁问。“郭宏伟,就是郑姨的儿子,他在这看见你了!”沈长秋再一用力,锁掉了下来,他立刻冲了进去,失而复得一般一把抱住严宁,可湿漉的衣服下,她的皮肤好烫,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沈长秋摸着她的脸,“你发烧了?”“我没什么事,都挺好的。”她的笑很虚弱,人也没有什么力气。沈长秋不再多言,立马绕到严宁身后,解开死死捆住她双手的绳子。夜色太黑,她手上一团团和几道蜿蜒的深色血痕。沈长秋知道刚才找到她时,她在做什么了,她想用玻璃片切断绳子,可那道划口很浅,她要割断,起码要半小时以上。沈长秋内心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这压过了生理性的晕血反应。“沈长秋,沈长秋……我手上有血,你别看。”严宁意识到小声提醒。“没事的。”他哽咽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似乎她的血,对他产生不了晕血的影响。啪一下,房间的灯亮了,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男人手按在开关上,他身材魁梧,满脸阴鸷,双眼死死瞪着沈长秋和严宁。情况突变,这个人……正是吴海军雇佣的杀手罗钢!眨眼间,罗钢像一把刀刺了进来,沈长秋立刻将严宁护在身后。就算他是杀手,打不过也要打!可还没等罗钢靠近,程江的身影突然从门外扑了进来,拦腰将罗钢撞到在地。“快带她走!”程江扭头大喊,“不要管我!”沈长秋大脑飞速转了一圈,眨眼间,罗钢将程江推开,两人扭打在一起,沈长秋立刻冲了过去,抄起刚才翘门的空心铁棍,抬手直挥罗钢的后脑勺。咣!头骨和金属清脆一响!罗钢身躯一震,僵住了,程江立刻将他背摔在地按在身下,罗钢还想挣扎,沈长秋又是一棍子敲了上去。咣!
罗钢昏了,程江一愣,抬头竖了一个大拇指。沈长秋立马转头去解严宁的绳子,如法炮制,昏迷的罗钢被拆下来的绳子拴在了墙角管道上。严宁像是没见过沈长秋似的,一直盯着他。“cao,你们在这!”郭宏伟慌慌张张从门口跑了进来,眼神充满了害怕,不断回头,“快走!又有人上来了!”“郭宏伟,快去打信号!”程江不再绑罗钢,转而去和沈长秋解严宁腿上缠了一圈圈的绳子。“啊?好!”郭宏伟连忙掏出信号枪上了膛,慌乱间,似乎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了!程江破口大骂:“你他妈去外面打!朝天上打!”“是!是!”郭宏伟手足无措,端着信号枪跑了出去。“我们快走!”程江捡起刚才的撬棍,率先出门。沈长秋扶着严宁走了几步,这才注意她左脚走路不稳,也根本没什么力气,他一把横抱起严宁,跟着程江走出门,这时,走廊对面直冲冲来了三四个拿棍子的人。“妈的……”程江盯着前方,头也不回对沈长秋说:“这次听我的,你先带她走!不就是几个喽啰罢了!老子好久没有打过架了!手正痒着呢!”程江说完扭了扭脖子,仰起头向对面挑衅喊:“来啊!”沈长秋犹豫了一秒,立马抱住严宁从反方向跑,刚到楼梯,一阵急匆匆上楼的脚步声传了上来。“楼上,去楼上。”严宁说。沈长秋大跨步爬上五层,找了几间房,在一个办公室发现一个空的文件立柜,他把严宁抱了进去,大小正好。沈长秋脱下姜黄色的外套,盖到严宁肩膀上。“我去帮他。”沈长秋不舍地看了她好几秒,指腹拭去她沾满泥土的侧脸,拨开乱糟糟的头发,柔声说:“你在这别动,别出来,等我回来。”严宁低头看了一眼,这件姜黄色的外套,是他们在山里重逢那天,沈长秋穿的。现在披在她身上,就好像一张温暖的毛毯。严宁抬起头,握住沈长秋要离开的手,她的泪在眼眶打转。“沈长秋……对不起……”“没事的,相信我,”沈长秋温柔笑了一声,凑近吻了一下她发烫的唇,“我会回来带你回家。”沈长秋关上柜门,头也不回地朝四楼狂奔。一下去,幽深的走廊里,程江又一脚踹飞了一个,只过了几分钟,这会加上前后来的,地上歪歪扭扭躺着四五个,要么不省人事,要么哀声连连。“就是他们!还想跑!”另外一头又涌上来一群人,着急大喊的那个人正是猴子,他旁边还有一个胖子,看样子是个小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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