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不由自主箍紧叶青文的脖子,叶青文一哼唧,他赶紧放松下来。终于,他感觉自己被放倒,医生例行翻了翻他的眼皮,随后右手手背上传来冰凉的刺痛,冷飕飕的液体缓缓注入血管。装作不省人事的沈长秋演着演着,似乎真的睡着了一阵,直到有人拍他的脸。“哎,怎么样?醒醒。”沈长秋迷糊中一惊,连忙睁开眼坐起身,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下意识说:“我没事了,谢谢医生!”“嗯,那不严重,估计是酒喝多了,你们可以带回去了。”最后那句话,男医生眼神看向沈长秋左手,又看向左侧,随后摇着头出去了。他似乎真的以为沈长秋是个嫌疑人。沈长秋一扭头,这才发现严宁就坐在床侧的板凳上,一脸平静,沫沫站在她一旁。“沈长秋!你没事啦!”沫沫最先跟他打招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记得我吗?”沈长秋尴尬说:“记得记得……你怎么没回学校啊?”“叶老师说今天中秋,”沫沫抬手挡住嘴,又小声说:“警察姐姐请吃饭……”沈长秋问:“几点了?”“九点啦。”沫沫眨了眨眼。“傻呆瓜,你醒啦!”叶青文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指着嘴一脸坏笑,“那你这个蛋糕,还要不要我尝啊?”沈长秋刚想道谢,瞬间崩溃。“叶青文,”严宁开口,“赶紧滚,吃不吃饭了。”“哎哟,说得好,饿死我了,这人看起来不壮,重的要死,还使劲勒我的脖子,走走沫沫,我们先去开车,让他们好好说说话。”叶青文不要脸地暗示什么,从床头柜拿起车钥匙,顺带将沫沫抓走了。沫沫一副我懂我懂的眼神,也推着叶青文溜了出去。“大门见啊!”叶青文关门前,朝沈长秋比了个手势。哐,门前后扇了几次风才合上,病房诡异地安静了一阵,无人说话。“你……”“我……”沈长秋和严宁同时开口,气氛又一次尴尬。“我们,我们去门口等吧,我先去交钱!”沈长秋放开紧攥的手,坐起身刚想下床,手铐一响,想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他被拽在原地。“钱付过了,沈长秋。”严宁幽幽抬头,对上沈长秋无比羞涩的眼神,“你……还记得什么?”-------------------- 厕所=====================
还记得什么?沈长秋立马捂住脑袋把自己的头摸了个遍,试图在羞耻的记忆中编造谎言,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痛苦失忆的可怜人。就像电视剧里被车撞过的女主一样惊慌失措。“我只记得……”他恍然抬头,失焦的眼神散落在空中,“我喝了酒……然后……就吐了?再好像就是叶律师背着我,我就到这里来了!”他看着病房欲泣微泣,随后抬起左手,严宁的右手被他无力带到空中,金属的冷光钻进沈长秋忐忑的心中。“咦?严警官,这个手铐……是怎么回事呀?”他眼睛睁得很大,看起来无辜又天真。严宁没吭声,只坐在那微微仰头,半睁着清透的眸子看着他,半晌,琢磨不透地轻哼一声,“你太闹腾,等会钥匙就送来了,喝点水吧。”她递给沈长秋一瓶水,站起身扯了扯手铐,“走吧。”沈长秋内心松了口气,这才品味出口腔里的酸臭味,右手慌张接过水瓶,又递给靠近严宁的左手,拧开抬头才喝了一口,他浑身像是被电打了一抖,表情不对劲起来。他放下水瓶,一脸苦涩。病床上方挂着两个空的输液瓶,还挺大。“那个……严警官……”“怎么了?”严宁语气冷淡又嫌弃,但头转回得飞快。“我……我想……呃……”沈长秋并住膝盖低下头,犹犹豫豫颤颤巍巍又张开嘴,“我想……上厕所……”最后三个字他咬着下唇说的,声音囫囵到几乎听不清,脸从脖颈到胸口,烧得通红。“……”严宁先沉默了一阵,才问:“小的……还是大的?”“小……”沈长秋看着地面白瓷砖的缝隙,又想原地去世了。人来人往的注视下,沈长秋接连拒绝了一二楼急诊的厕所,拉着严宁的手腕,夹着腿一连爬了三个楼层,终于找到一个僻静的卫生间。这里是日常的检验科,已经下班没什么人了。他松了口气,如果能忍,他也很想忍到钥匙送来,但两瓶液体的威力过于强大,感觉自己快要炸了。尽管严宁也表示,她作为警察,对这种状况见怪不怪,并不介意男厕所有人的情况。可沈长秋一想到手铐、女警察、男卫生间、一排排在外的小便池,目光灼灼的男性群众,立刻像是被雷劈了,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特别是他和严宁站在男厕门口,来往的人无一不用看热闹的眼神看他们,甚至有人停在门口,对着严宁吹流氓口哨,看笑话似得不走了?!沈长秋立马拉着严宁奔着小碎步极速撤退。真是要当着众人这样解决,他宁愿原地尿在□□里,起码只会被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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