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秋幻想着说:“电视上都说那里四季如春呢,去那,我们就不冷了。”“好。”她扬起小脑袋若有所思点了点,似乎是哭累了,头靠在沈长秋瘦弱的肩膀上,怀里抱着小女警的书包。“那以后……我保护你……”她拍了拍书包。“好。”沈长秋又笑了出来,扯着伤发出嘶嘶的呼气声。这晚,他们在雨夜中睡着了,两个小小的人互相依偎,围着他们的一圈蜡烛很快熄灭,清晨的天气却和昨日的预报相反,蓝天白云,阳光真的从东边的窗户照了进来。咔哒一声门开,宁月初猛地惊醒冲出卧室。沈长秋跟着跑出去,脏兮兮的两人却被厉喝赶出了门,等他们辗转被送回福利院,才知道,是卖房子的人带人来看房,这个宁月初过去的家,沈长秋幻想的家,永远的和他们无关了。回来后,沈长秋黏在她身边的同时,给了她一把文具刀,男老师手臂划伤了之后,没再靠近过她。那个冬天,他们一起平稳地过了年,他们肩并肩拍了集体照,他们熬到了春天,他们渡过了闷热的夏天,但在即将入秋的季节,他们彻底分开了。这次,沈长秋晚了两天从郑姨家跑回福利院,没见到她的身影,他们说,她走了。“去哪了?有人要她吗?”沈长秋问给婴儿换尿布的冯妈妈。“去国外了吧,国外亲戚来接她了。”她随口说。“哦。”沈长秋恍惚点头。是电视上那种国外吗?那真好,但他好像流泪了。--------------------啊啊啊,对不起各位,我是真的想写甜文的,没想到写到这里,自己先绷不住了。ps前面有些bug,可能需要修下细节。 转运=====================从八点到十二点,沈长秋终于醒了,他在严宁躺过的床上,整整睡了四个小时。那些模糊的记忆,是头一次如此连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忘不掉,但她应该忘记。跌落凡尘的公主不会和乡间的马夫永远住在泥泞的村庄,马夫为她垫脚,公主给他微笑,童话故事里,她会和她的王子在一起。或许他们缺的,是一次郑重的告别。
沈长秋望着窗外正午明晃晃的阳光,心中的影子却俗不可耐地从六岁的宁月初,投射在他偶遇的严宁身上。她们说不上来哪里像,宁月初像是在掌心捧大的公主,而严宁像是雪夜里野蛮生长的冰花。沈长秋自嘲摇头,是他不对,不该将过去的情感转嫁到别人身上,这或许是一种对他人身份的侮辱?尽管这只是一份纯真的友谊。而她不是她这件事,真的挺好的,起码,她没有在童年时受到如此绝望的伤痛。可沈长秋才目送严宁离开,此时此刻却又异常地想她。昨夜的相伴,像清幽的昙花以“家”的名义,猝不及防地盛开,成年的沈长秋时隔十八年重新体会了家的感受。浴室里有人在洗澡,房间里有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他在煮泡面,他知道有人在茶几前等他,一切恬静而平淡,自然又放松。他想靠近她,必须做得更多,变得更好。沈长秋目光从窗外收回,他深呼了一口气,开始面对现实。简单的打扫房间后,沈长秋在小区楼下银行取出了卡里仅剩的1458元,他带着两部手机去了电子批发城。经过四家维修店的垂询,又经过多次讨价还价,他以815元的价格将两部落水的手机托付维修,老板跟他约定在五天后取回。但老板说沈长秋那部旧手机,修好的概率不大,不过老板也说了,不能修就不算钱,因为他那部才算200元。接着,沈长秋怀揣仅剩的643元,边坐公交车边背单词晃回了住处,他没有进小区,而是去了附近一家连锁便利店。很巧,店长就在店里,白班不需要兼职了,他以15元每小时的价格,从现在开始在这家便利店上夜班。时间是晚上九点半至早上七点半,一共10个小时,优势在于半个月结一次工资,沈长秋打算先挨过这个月,生活费稳定一些再去找合适的长期兼职。一回出租屋他倒头就睡,晚上八点半他准时醒来,将头发在脑袋后面扎起小尾巴,拿着政治的《精讲精练》出了门。这家便利店较为偏僻,过了12点就没什么顾客了,沈长秋穿着别人换下来的工装,按照以往大学兼职的经验整理完货架后,给自己打了杯浓缩咖啡,开始在前台复习做题,他看得很专心,但一旦有脚步声靠近,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待到日出,他坚持忙完7点半的早高峰,换班的人一来,他拿着免费的包子和豆浆回到住所,简单洗漱后,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重新开始熬夜,确实很不适应,沈长秋敲着发痛的脑袋想。如此反复,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一早,他如往常般回屋睡觉,不知过了多久,沉闷的敲门声钻进房内,他疲惫的身体一次次缩进被子里隔绝声音,焦灼的内心却在试图挣扎,心跳得快要蹦出胸口。“沈长秋?”一个模糊的男声再度喊他。沈长秋睁开发酸的眼,扶着昏涨的头挪下床,人像鬼一般跌跌撞撞飘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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