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璟一直在家里待到元宵,当晚大家一起做了桌好菜,在北京的都来了,夫人一时高兴,喝得又有点大了。
韩非替她擦了擦脸:“难不难受?”
宁昭同笑眯眯的,探头亲他一下:“不难受,宝贝儿你真好!”
韩非的脸皮也算练出来了,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亲着,问着她今年大概的打算:“我听聂先生说,你五月要去一趟美国?”
“你怎么跟他关系那么好?对,五月去趟美国,八月欧洲,十一月还是欧洲,”她一一数来,“暑假暂时没事,你不许留校啊,来陪我。”
“好,来陪你。”韩非放下毛巾,轻轻吻她一下。
韩非不想打麻将,所以最后饭后活动只能临时抓一个陈碧渠凑桌子。她不满地朝韩非嚷了一句:“然也,你得好好学,不然遇见这种情况,潜月还加班怎么办?”
韩非头也不抬:“找玠光。”
陈碧渠听明白了:“夫人嫌弃我。”
“才没有!不许乱脑补!”她笑,“你得空回家就多休息,谁忍心拉你打麻将。”
薛预泽一听:“就心疼他不心疼我,我不忙?”
“你忙,你自个儿自找的!八条!”她还来劲,“你老婆又不用你养,你那么卖力赚钱干什么?”
老婆?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薛预泽低笑一声:“好像也有道理。”
陈承平打出一张四万:“你这也得早点儿培养个继承人什么的,不然不得累到老啊?”
这事情宁昭同知道:“他们家族产业起家的,这辈儿里除了他没人压得住一群老不死的,没辙。”
“怎么就没辙了?”陈承平没太明白,“就算你自个儿没孩子,收养个旁支的也没问题吧?”
“碰,三条,”薛预泽跟陈承平关系还算可以,直接反问,“那继承哪个旁支的?”
陈承平一琢磨,也对:“那外面领养一个呢?”
薛预泽都笑了:“你是死活不肯提让我跟她生一个啊?”
她一哂,韩非和韩璟又看过来了。
这事儿陈承平还真想过:“这话我不想提,看不得她受那罪,我也陪不了她,一想都难受。”又看向她:“不过你要真想要也别拖了,岁数上去了恢复得慢。”
“等我职称答辩结束再考虑。”
薛预泽问:“什么时候答辩?”
“看手里这本书什么时候能出版,就缺这个成果,”她顿了顿,“估计暑假之前能搞定。”
暑假之前搞定,那暑假就可以琢磨着备孕了。
几个男的各怀心思,韩璟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请两个月的长假。
他这正是新人冒头的时候,两个月没曝光度也太致命了。他自己倒确实不怎么介意,但是公司估计反应很大,薛预泽刚还特地跟他说别把跟袁十堰的关系搞得太僵。
想到什么,她轻踹薛预泽一下:“织羽回答你了吗?”
薛预泽那一瞬间想不管不顾回答是,但最后还是诚实地摇了下头。
她若有所思,打出一张八饼:“这样啊……不管怎么说,好像是该锻炼起来了。”
正月十七,北大开学,宁老师践行诺言,开始好好锻炼,完美作息。
陈承平虽然有点介意她说锻炼是为了备孕,但不管怎么说,她能锻炼身体也是好事,所以教得也很认真。然而看她每天练完后过分显着的成果,心里不免有点担忧。
那样的改造给了她足够坚韧的肌肉强度,却也将她可能的寿命大幅度缩短。
二十一这一天,林织羽造访,薛预泽也抽了时间一同上门,向林织羽坦陈一切。
林织羽听完,给她把了脉,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很难。”
巫医同源,林织羽也算身怀秘术,这一句话出来,屋内众人神色都蒙上一层阴霾。
宁昭同倒坦然:“没事,我那么爱折腾的,本来就很难活那么久。”
林织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会想想办法。”
“好,你也不用太担心。”
林织羽点头,而后拿起旁边的儿童生理知识科普绘本,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没有人还有心思就此揶揄两句,薛预泽和陈承平在阳台上聊了两句,她轻轻靠进韩非怀里,揉了揉怀里的猫:“别担心。”
韩非眼里有隐约的泪光:“你都未曾同我说过。”
“我怕看见你难过,”她低声道,“然也,我不怕死,就怕看到你难过。”
她不惧怕既定的死亡,只是怕自己的离去再次成为他们心底的伤痛,亦或深切的遗憾。
她……
她看向窗外的风雪。
或许是该多留下一些东西。
以慰余生,以共怀缅。
三月初,楚地湿冷。
沉平莛下车钻进伞下,一眼就从接待的官员里把宁和忠挑出来了。
白胖的圆脸,鼻头圆钝,戴着无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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